“哼,裝模作樣!”謝建軍看謝冬梅寫得飛快,心里更是不屑,壓低聲音對旁邊的謝向陽啐了一口,“寫得再快有什么用?寫出來的都是些沒用的土方子!等著丟人現眼吧!”
謝向陽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只能死死按住謝建軍,不讓他再惹事。
終于,最后一筆落下。
謝冬梅輕輕將筆擱在筆架上,淡淡地對鄭明禮說:“拿過去吧。”
“……哎!好!”
鄭明禮回過神來,連忙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張還散發著墨香的宣紙。
紙張很輕,但在他手里卻重如千斤。
他一步步走向主持人,每一步都感覺像是踩在棉花上。
姚振山的目光,從鄭明禮接過紙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移開過。
他端著茶杯的手,穩穩地停在半空中,連杯中的茶葉微微晃動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不透。
他完全看不透那個女人。
從始至終,她臉上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或膽怯,那份從容不像是裝出來的。
難道……她真的看出了這病的癥結所在?
不可能!
姚振山在心里斷然否定。
那老者的病,乃是“癥瘕積聚”與“虛勞”絞纏在一起,病根深植于脾腎,又牽連五臟。
脈象更是沉澀細微,如亂麻一團。
自己是憑著幾十年的功力,才從中剝離出那一絲主脈,定下了“溫補脾腎,徐徐圖之”的王道之法。
她一個鄉下女人,能有多大見識?
可不知為何,看著鄭明禮手中那張輕飄飄的紙,姚振山的心里,竟無端地生出一絲緊張來。
主持人將兩張藥方恭恭敬敬地呈到了評委席上。
為首的老中醫拿起姚振山的方子,點了點頭,遞給身邊的同伴:“嗯,姚老此方,堂堂正正,四平八穩,以固本培元為主,是大家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