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高檔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在我面前站定。
他身上那股昂貴的木質香水味,與這里的廉價氣味格格不入。
“陳先生?”
是陸瑤心的律師,姓張。
我沒應聲,眼皮都懶得抬。
他也不在意,自顧自地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聲音平穩,卻帶著居高臨下的施舍。
“陸總聽說了令尊的情況,深表同情?!?/p>
“她說,畢竟相識一場,她不是趕盡殺絕的人?!?/p>
我終于有了反應,扯出一個干澀的笑。
不是趕盡殺絕?
那我爸為什么會躺在里面?
張律師像是沒看到我的表情,繼續他的表演。
“陸總的意思是,只要你公開登報道歉,承認之前對公司的所有指控,都是出于你個人嫉妒,屬于惡意污蔑……”
他頓了頓,將那份文件遞到我面前。
“再簽了這份保密協議,保證你寫的那些東西,永不見光?!?/p>
“那么,奇點無限可以立刻撤訴,并且,”他加重了語氣,“陸總會私人支付令尊全部的醫藥費,包括后續的康復費用?!?/p>
他走了。
我沒動。
手里那份輕飄飄的文件,卻重如千鈞。
陸瑤心,你好狠的算盤。
這不叫“大度”。
這叫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