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靈堂里的新任少年院長,甚至比學(xué)子們還要稚嫩。
更令教諭絕望的是,少年院長還是一位‘經(jīng)賊’,如今正在被滿開封讀書人咒罵攻訐。
我們岳麓,好像要完蛋了!
一眾師生互相對視,都看懂了彼此眼睛里的驚恐。
好在,靈堂里除了崔峴。
還有班臨、荀彰、東萊、季甫四位先生坐鎮(zhèn)。
看著四位先生厚重的背影,眾人這才勉強有了些安全感。
靈床前。
僅憑背影就令學(xué)子們安全感滿滿的荀彰先生,焦慮又無助,磕磕巴巴道:“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喲……”
“師叔說沒就沒了,留下一堆爛攤子,我可收拾不了啊!”
班臨抽了抽嘴角:“你收拾不了,那我也收拾不了。”
季甫一攤手:“我就更不行了。”
三人說完,眼巴巴看向東萊。
兄弟,你行,你上。
東萊:“……”
完蛋玩意兒,沒一個能指望得上的。
可說實話,見慣大場面的東萊先生,此刻都覺得無比棘手。
因為桓應(yīng)傳位崔峴,而后驟然離世,事態(tài)發(fā)展過于倉促,是個相當(dāng)大的變數(shù)。
再加上崔峴給《尚書》定錯。
同桓應(yīng)那場辯論中,他還隱約辯出了‘儒家新學(xué)’的思想萌芽。
一樁樁、一件件,彪悍到很難評出哪一條最生猛。
如今這些疊加在一起,那就是堪稱‘爆炸’的恐怖效果,注定要掀起一場全方位的血雨腥風(fēng)。
而風(fēng)暴的中心點,絕對會落在岳麓書院。
這么看來,桓應(yīng)死后特意宣布,閉山門十五日,也是在為崔峴保駕護航。
老頭兒實在用心良苦啊。
東萊深吸一口氣,在班臨三人傻眼的注視下,尷尬寬慰徒弟:“正所謂,有得必有失。”
“說白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咳……”
說白了,這就是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