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么的年輕,姿態輕松寫意,游刃有余。
僅兩個回合,便讓鄭啟賢辯無可辯!
想來這便是桓應會選擇此人做山長的原因。
鄭啟賢盯著崔峴那張年輕的臉,嫉妒到發狂,吭哧吭哧喘著粗氣,一句話也接不上來。
旁邊的鄭啟稹:“……”
草率了。
就不該對你抱有半點期待的。
正當鄭啟稹準備發話的時候。
鄭啟賢忽然癲狂大笑:“想到了,我想到了!”
崔峴,休得詭辯!《毛詩·相鼠》人而無儀不死何為,若依你新學,是否可因而廢禮儀?
他好像覺得自己這句辯的特別棒。
說出來以后,甚至哈哈大笑,還拉著兄長的胳膊使勁搖晃,激動不已。
搞得鄭啟稹也開始激動了。
新任岳麓山長學問不如鄭家人……
然而。
便見崔峴搖了搖頭,目光憐憫:“難怪老山長仙逝前,要將你逐出岳麓,你這學問水平,屬實堪憂。”
“但看在你曾在岳麓教學的份上,本院不介意為你作答,了卻最后一段情分。”
禮儀為枝干,良知是根本。”
“《論語·陽貨》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若無誠敬之心,縱行三跪九叩不過沐猴而冠!
你可聞《尚書》若藥弗瞑眩厥疾弗瘳?今日之辯便是醫你沉疴的良藥——
莫將故紙作囚籠,且看新燕啄春泥!
轟!
聽到這話,原本憤怒生氣不已的鄭啟賢瞪圓了眼睛,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臉色蒼白,見鬼般看著眼前的少年山長,只覺得自己數十年來的學問鉆研都像是喂了狗。
這位岳麓書院前教諭,在自家門后嚎啕大哭:“假的,這一定是假的!我不信世間有如此妖孽之人!”
鄭啟稹:“……”
所以你剛才在激動什么?
剛才在激動什么?
回答我!
而圍在鄭家府門外打探消息的各方人馬,更是震撼到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