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館頂端的屏幕依舊閃爍,將娜姿戰勝挑戰者的畫面投映在金色的墻面上,仿佛在無聲地宣告:這里是超能力者的領地,弱者只會被碾碎。
門內的景象卻比想象中陰森。長長的走廊兩側站著十幾個穿白色長袍的人,他們閉著眼睛,雙手合十,面前懸浮著各式各樣的勺子——有的在緩慢旋轉,有的在微微顫動,卻沒有幾個人能真正掰彎勺子。
最前排的老者面前擺著三只勺子,懸浮的高度完全一致,連晃動的頻率都分毫不差,仿佛被無形的線牽引著。
“這就是超能力者?”小智踮腳張望,突然指著最前面的男人,“那個人的勺子快掉了!這些人的超能力比起喬伊小姐還差了一大截。”
男人猛地睜開眼,瞳孔是純粹的灰白色,像兩團凝固的牛奶。他死死盯著小智,面前的勺子突然劇烈晃動,卻在即將彎曲時“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周圍的超能力者們發出整齊的抽氣聲,有人甚至驚得打翻了面前的茶杯,褐色的茶水在地板上漫開,竟自動聚成了個勺子的形狀,邊緣還泛著淡淡的銀光。
“無知的外鄉人。”為首的白發老者開口,聲音像生銹的鐵片在摩擦,“超能力的真諦在于精神的純粹,而非蠻力。”
他抬手對著地上的勺子,灰白色的瞳孔泛起微光,勺子搖搖晃晃地懸浮起來,卻在離地面十厘米處再次墜落,這次還在地板上砸出個小小的凹痕,像是被無形的重錘敲過。
小智突然撿起勺子,用拇指和食指捏著柄端,手腕輕輕一擰——“咔吧”一聲,不銹鋼勺柄像面條般彎成了直角,斷口處還卷著點銀色的金屬屑。
“欸?”少年撓撓頭,把彎掉的勺子舉起來,陽光透過彎曲的弧度在墻上投下奇怪的影子,“這勺子是不是質量不太好?比我家吃飯的勺子都要軟多了。”
死寂。
所有超能力者都睜開了眼睛,灰白色的瞳孔里寫滿震驚。白發老者的臉頰抽搐著,手指死死攥住長袍的衣角,指節泛白的地方甚至透出青色的血管。
他面前的三只勺子突然“啪”地斷裂,碎片濺落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某種儀式被強行打斷。
“放肆!”老者的聲音陡然拔高,灰白色的瞳孔里燃起怒火,“你竟敢褻瀆超能力的神圣!”
“就是就是!”旁邊的年輕人紛紛附和,有人試圖用念力掀翻小智的帽子,卻只讓帽檐輕輕動了動,像被風吹了下似的,“我們的女王會讓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通道,盡頭是扇黑色的鐵門,門楣上刻著“挑戰室”三個金色的大字,筆畫扭曲,像是用念力強行擰出來的,每個字的末端都帶著尖尖的鉤子,仿佛要將視線都勾進去。
白發老者做了個“請”的手勢,語氣卻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既然你們這么有信心,就去見見娜姿大人吧。希望你們別像之前那些挑戰者一樣,被嚇得哭著喊媽媽——哦不對,娜姿大人會讓你們連哭都哭不出來。”
鐵門后是間圓形的石室,穹頂鑲嵌著無數熒光石,像片倒置的星空。
正中央的高臺上,一個穿紫色連衣裙的少女背對著他們,烏黑的長發垂到腰間,發梢纏著銀色的鏈子,隨著她的呼吸輕輕晃動,鏈子上的鈴鐺偶爾發出細碎的響聲,像某種催眠的咒語,敲打著人的神經。
“娜姿大人,”白發老者恭敬地低下頭,聲音里帶著諂媚的顫音,“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戰者來了。”
少女緩緩轉身。她的眼睛是純粹的紫色,沒有瞳孔,像兩潭深不見底的湖水。當她的目光掃過小智時,少年突然覺得腦袋一陣刺痛,仿佛有根無形的針在扎太陽穴,眼前甚至閃過個奇怪的畫面。
自己變成了個穿著布娃娃,被吊在天花板上晃來晃去,旁邊還掛著幾個面無表情的布偶,那分別是明羽、小剛和小霞。
“又是一個來拿徽章的挑戰者么?希望你能為我帶來驚喜。”娜姿的聲音沒有起伏,像臺精密的機器在發聲。
她抬手輕揮,旁邊的石柱突然浮起,在半空中拆解成無數碎石,又重新組合成只胡地的石雕,連胡須的紋路都清晰可見,最后還對著小智的方向微微鞠躬,像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好厲害!”小智的驚嘆蓋過了頭痛,他把帽子往腦后一推,露出光潔的額頭,“利歐路,我們上!”
藍黑色的小家伙躍到場地中央,擺出戰斗姿勢,爪子上泛起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