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他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你以后,大院里都沒什么人愿意和他多說話了。”
“他自從生了這場病以后,像是変了個人一樣?!?/p>
“而且我還聽說,李同志他……”
周翠英臉上更是緊張,咽了幾口唾沫也說不出口,只是長長一嘆氣,語重心長地和她說:“代同志,你還是離李同志遠點吧,他最近……都沒人敢和他住一起了,原本和他一起住的那幾個知青都嚇得搬走了,離他遠遠的?!?/p>
代蘭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認真地感謝了周翠英。
背對著周翠英擔憂的目光,緩緩走近李良均的屋子,敲門進去。
李良均靠著墻坐在炕上,均面色蒼白,嘴唇干裂,臉頰因憤怒泛起病態的紅暈,卻掩不住眉宇間那股清俊的書卷氣。
但就在代蘭亭看過去的瞬間,他也倏地抬眼。
那雙眼睛冰冷、厭煩。
看著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什么令人作嘔的臟東西的一樣。
呼吸一滯,心跳驟然加速。
前世和她相處時那同樣的冷漠嫌惡,與此刻這雙年輕卻已寫滿厭煩的眼睛,在她腦海中重疊。
果然李良均也重生了。
上一次她剛重生,發著高燒,只是單純感覺李良均不對勁,現在恢復精神一看,果然李良均也重生了。
還是沒什么精神的樣子,臉色蒼白的,腿上放著一本書,周圍圍著一圈低低矮矮的書。
代蘭亭掃了一眼,果然和周翠英說的一樣,這間屋子此時就是只有李良均一人住在這里。
上次來的時候,還能在炕上看到的另外幾個被褥床鋪,今天來看,炕上干干凈凈的,只有李良均一個人的東西。
李良均擺明要晾她一會兒,明明聽到她進來的腳步聲卻還是裝著沒聽見一樣。
李良均不打算說話,她也不打算和他耗。
直接把手里的籃子往炕邊的桌子上一放,把那幾個放硬的窩窩頭放到桌上的一個小碗里。
她的臉上如前世般勾出一抹恬靜的笑,深棕色的眼眸無波無瀾地和李良均對視。
“李同志,你身體好些了嗎?上次給你添麻煩真是不好意思,你放心,以后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p>
李良均這才抬眼正視她。
正視這個前世從未正眼看過的,名義上的妻子。
李良均意味不明地冷笑:“果然,你也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