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冬梅的聲音通過大喇叭的電流聲,砸進鄒家村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村口,正與公安干警們廝殺成一團的村民們,動作肉眼可見地遲滯了。
一個揮舞著鐮刀沖在最前面的壯漢,高高舉起的胳膊僵在了半空。
他婆娘尖利的聲音在他腦子里回響:“當家的,咱兒子最近咋老是喊頭暈,身上也沒勁兒……”
“毒草藥……福氣水……”
壯漢的眼神從赤紅的瘋狂,慢慢褪變為一種茫然的恐懼。
他低頭,看著自己粗糙卻微微顫抖的雙手。
“哐當!”
鐮刀脫手,掉在青石板上,發出一聲脆響。
“他爹,他爹!那婆娘說的是不是真的?”一個女人死死拽住自己男人的胳膊,聲音里帶著哭腔。
“難怪我總覺得喘不上氣……”
“跑了?孔先生……跑了?”
村民們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對自己身體的懷疑,對后代能否健康的擔憂,對被愚弄的憤怒。
江海濤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對著對講機怒吼:“都愣著干什么!控制住他們!槍口抬高一寸,別傷了人命!”
公安干警們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將那些失魂落魄的村民們反剪雙手,用繩子牢牢捆住。
場面,終于被穩住了。
*
另一頭,孔先生家的火勢也被及時趕到的消防隊員用高壓水槍壓制了下去。
刺鼻的焦糊味和水汽彌漫在空氣中。
一個年輕的公安從燒得漆黑的屋子里跑出來,臉上又是煙灰又是興奮,“找到了!書房里有個暗門,連著地道!”
高建軍精神一振,立刻帶人沖了進去。
地道不長,但是地道抵達一半后被封死了,孔先生早已逃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