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別急!”謝冬梅一把按住他的胳膊,力道沉穩,“您聽我說完?!?/p>
“今天硯君出院,明成陪他一起回來,估計這會兒正在回來的路上?,F在已經沒什么大礙,就是回來后需要靜養一陣子?!?/p>
謝冬梅看著陳老焦急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您還不信我的醫術嗎?等他回來,我親自給他診脈調理,保管不出一個月,就跟沒事人一樣。”
聽到‘沒什么大礙’,又聽謝冬梅打了包票,陳老那顆懸著的心才算落回了肚子里。
他重新坐下,可胸口還在劇烈地起伏,半晌,才長長嘆了口氣,又氣又心疼地罵道:“這臭小子……從小到大就不讓人省心!”
罵完,他又抬頭看著謝冬梅,眼神復雜:“不過,冬梅啊,這事……他做得對?!?/p>
院子里,風吹過槐樹葉,沙沙作響。
陳老緩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本來我還想著,等我身子骨再好點,就帶著硯君搬出去,老在你這兒住著也不是個事兒。沒想到啊,我這還沒好利索,又輪到他要躺著了,這事弄的……”
“陳老,您說這話就見外了?!敝x冬梅立刻打斷他。
她看著這位正直了一輩子的老人,語氣真誠:“您要是不嫌棄,就在這兒安心住下,住到什么時候都行?!?/p>
她頓了頓,拋出了一個讓陳老無法拒絕的理由。
“再說了,這院子我已經過戶給思瑤了。您是思瑤的干爹,硯君是她干哥,住干女兒的房子,不是天經地義嗎?”
陳老怔住了,顯然沒想到還有這一層。
謝冬梅微微一笑,又放出一個消息:“而且,我已經把隔壁不遠的院子也買下來了。等我市里的醫館開張,我就搬過來住。咱們做鄰居以后串門也方便?!?/p>
她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只有兩人才懂的默契:“不過陳老,這事兒,您得替我保密。對我那幾個孩子,我只說是租的,買房的事誰都沒提?!?/p>
陳老是什么人,一聽就明白了謝冬梅的苦衷。
他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心里又是佩服又是感慨。
他鄭重地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懂。這事,我爛在肚子里?!?/p>
說著,他又看向院門的方向,眼神里有了新的盤算。
“不過,總這么住著也不是長久之計。等硯君那小子傷好了,我還是得催著他出去看看房子。他老大不小了,總得娶媳婦成個家?!?/p>
謝冬梅聽著陳老為兒子的將來盤算,心里也是一暖。
她順著話頭,從內兜里小心翼翼地摸出那份折疊好的證明,放在了石桌上。
“陳老,說起孩子的事,我這兒倒真有件事,想請您看看能不能幫上忙?!?/p>
陳老正為兒子的事操心,聽她這么一說,立刻把注意力轉了過來:“哦?什么事讓你這鐵娘子都犯難了?說來聽聽,我這老頭子別的本事沒有,活得年頭長,興許能幫上點忙?!?/p>
謝冬梅將那份蓋著鮮紅印章的證明推了過去。
“是思瑤的事。思瑤的戶口也快辦妥了,就是上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還沒有收到,但名字還是‘馮招娣’。江主任給開了這么個證明,說拿著這個去教育局改??赡仓?,我們家都是普通老百姓,跟那些單位打交道,怕是要跑斷腿還辦不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