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您先請’,讓姚振山微微一愣。
他以為這個女人贏了兩局,定會趾高氣揚,沒想到她竟還守著規矩。
他深深地看了謝冬梅一眼,也不再客氣,俯下身去。
他先是輕輕掀開病人眼皮,看了看瞳孔,又捏開嘴巴,觀察舌苔。隨即,三根枯瘦的手指搭在了病人手腕的寸口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會場里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姚振山那張越來越凝重的臉上。
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手指在病人的脈上反復按壓、移動,時而輕柔,時而沉重。
足足過了五分鐘,他才緩緩地收回手站直了身子,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臉色比那病患好不了多少。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退到了一旁,那眼神復雜至極。
該謝冬梅了。
她上前一步,彎下腰。
同樣的步驟,望、聞、問、切。
當她的手指搭上病人脈搏的那一刻,神情也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這脈象……
沉、細、澀,若有若無,如游絲一線,仿佛隨時都會斷掉。
這是真元耗盡,命懸一線的死脈!
她又伸手按了按病人的腹部、胸口幾處大穴,指尖傳來的,是一片毫無生機的冰涼和僵硬。
病情太過復雜,五臟六腑幾乎都已衰竭,互相糾纏,形成了一個死局。
饒是她有兩輩子的經驗,此刻心里也沒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