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冬梅望聞問切,每一個步驟都有條不紊,她的聲音平靜而有力量,三言兩語就能安撫病人焦躁的情緒,開出的方子更是行云流水。
鄭思瑤站在一旁,看著母親那副認真又自信的模樣,眼睛里幾乎要冒出小星星來。
這就是她的媽媽。
一個能把瀕死的病人從鬼門關拉回來,能讓無數人信賴依靠的神醫。
這一刻,崇拜和孺慕之情在她心里瘋狂滋長,她無比確定學醫,是她這輩子最想做的事。
診室的門檻幾乎被踏平,時鐘的短針都已經指向了1,外頭排隊的病人卻還像不見尾的長龍。
鄭思瑤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可她看著謝冬梅沉穩如山的身影,一個字也不敢說。
“下一個!”謝冬梅的聲音沒有一絲不耐煩,清亮,干脆。
她看病的速度極快,可即便如此,病人還是源源不斷。
鄭思瑤站在一旁,從最初的激動和崇拜,慢慢變成了心疼。
她看到母親的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看到她端起搪瓷缸子的手有了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
終于,最后一個病人千恩萬謝地走了。
謝冬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捏了捏眉心。
“媽,吃飯吧,食堂的飯都快涼了。”鄭思瑤小聲說,聲音里帶著濃濃的關切。
“走吧。”謝冬梅睜開眼,眼底的疲憊一閃而過,站起身時,腰板依舊挺得筆直。
食堂里只剩下零星幾個人,大師傅給她們留了飯菜,用一個大罩子罩著。
飯菜剛端上桌,鄭思瑤就繞到了謝冬梅的身后,伸出兩只小手,有些生澀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媽,我……我給你捏捏。”
謝冬梅身子一僵,隨即放松下來,一股暖流從心底淌過。
這孩子,心細。
“力氣太小,跟撓癢癢似的。”她嘴上毒舌,嘴角卻微微翹起,“找準位置。對,往下一點,這是肩井穴,用力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