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向陽連忙雙手接過,小心翼翼地交到主持人手里。
姚振山這才慢條斯理地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品茶。
他渾濁的眼睛瞥了一眼正走向病人的謝冬梅,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這老頭的病,何其復雜!
五臟六腑幾乎都纏到了一塊兒,脈象更是亂如麻。若不是他走南闖北,當過旅醫見過無數疑難雜癥,今天怕是也要栽個跟頭。
一個女人家,看著也就五十不到,就算從娘胎里開始學醫,又能有多少見識?
謝冬梅仿佛沒看到他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樣,她走到老人面前,蹲下身子,視線與老人齊平。
“大爺,別緊張,我給您看看。”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
她先是仔細看了看老人的眼睛,翻開眼瞼,又讓他伸出舌頭。
接著,她把耳朵湊近老人的胸口,靜靜聽著那費力的喘息聲。
“平時是不是胸口悶得慌,像壓了塊大石頭?”
老人艱難地點了點頭。
“夜里咳嗽得厲害,還總覺得口干?”
老人眼睛一亮,又點了點頭。
做完這一切,謝冬梅才伸出手,三根手指輕輕搭在了老人枯瘦的手腕上。
剎那間,一股駁雜混亂卻又暗藏規律的脈象便如潮水般涌入她的感知。
此刻,在這別人聽來只是雜亂無章的脈象里,她卻能清晰地‘看’到老人身體里的癥結所在。
肺氣虛衰,腎不納氣,肝郁化火,心血瘀阻……
好家伙,這幾乎就是一棟四處漏風隨時可能倒塌的破房子。
尋常大夫若是只治其一,必會引動其二,稍有不慎,便會油盡燈枯。
若不是她有這“洞悉”之境,單憑尋常的診脈,還真未必能在這團亂麻中,找到那個最關鍵的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