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呢?!下次你是不是要買個豁口的破鍋?!湊齊一套‘破爛三件套’?!啊?!”
“你是打算在雜役處開個廢品收購站嗎?!還是打算用這破盆練就什么‘垃圾大道’?!!”
張管事越說越激動,手舞足蹈,唾沫橫飛:
“老子讓你來賣破爛!不是讓你來買破爛!你小子是不是對‘破爛’這倆字有什么誤解?!”
“咱們雜役處是窮!是沒啥值錢家伙!但也沒窮到要撿這種垃圾回去當傳家寶的地步!”
“三十靈石啊!能買多少新柴刀?多少新被褥?夠咱們處里改善多少天伙食?!就被你這么糟蹋了!敗家子!十足的敗家子!”
他罵得酣暢淋漓,把我噴得狗血淋頭,體無完膚。
我抱著那個滾燙的破盆,低著頭,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張管事每罵一句,我就縮一下脖子,活像個被雷劈了的鵪鶉。
我能怎么辦?我能告訴他這盆剛才給我打了個“意念哈欠”嗎?我能說我覺得這盆是個寶貝嗎?
我不能!
說出來只會讓他更覺得我是個無可救藥的傻子!只會讓笑聲更響亮!
我只能硬著頭皮,承受著這狂風暴雨般的訓斥和“關愛智障”的目光。
心里委屈得要死,卻又無法辯解。
萬一……萬一張管事罵得對呢?萬一剛才那下真是我的幻覺呢?萬一這破盆真的就只是個會偶爾因為地基不穩或者底下有蟲子而抖兩下的普通破盆呢?
那我不就真成了流云宗頭號大傻叉、鬼市最大冤大頭了?
張管事罵累了,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瞪著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坨不可回收的垃圾。
“還愣著干什么?!”張管事沒好氣地吼道,“抱著你的‘聚寶盆’!滾回去睡覺!明天雜役處里所有的茅廁都給老子刷干凈!刷不完不準睡覺!好好用你的‘寶貝’盆接著!”
我:“……”
得,不僅虧了錢,挨了罵,還得刷茅廁。
我這趟鬼市之旅,真是……血虧到底褲都沒了!
我哭喪著臉,抱著這個花了三十靈石買來的“刷茅廁指定用盆”。
而我,只能一邊在心里默默流淚,一邊偷偷感受著懷里那個破盆。
它依舊冰涼,安靜,死氣沉沉。
仿佛剛才那個帶著嫌棄意味的“意念哈欠”,真的只是我的錯覺。
完了,龔二狗,你可能……真的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垃圾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