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雖然煩它,但每天跟它斗智斗勇,搶贏了能樂半天,搶輸了也就罵罵咧咧幾句,也算是枯燥雜役生活中的一點“樂趣”和念想。現在它突然不來了,這日子仿佛又少了一點色彩,變得更加單調乏味。
我甚至開始有點懷念它那油光水滑的羽毛,那拽得二五八萬的步伐,那搶到肉塊后得意洋洋的鳴叫……
“唉……”我嘆了口氣,把泔水桶里的東西倒進專門的餿水桶里。看來今天這些,又只能便宜山下那些野豬了。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著,平靜得像一潭死水,連個波紋都沒有。
我依舊每天會下意識地摸摸懷里那個破碗,它依舊冰涼、硌人,屁用沒有。那4瓶丹藥我也沒敢吃,主要是怕我這廢柴體質虛不受補,直接補嗝屁了。金絲馬甲更是一次沒穿——大夏天穿這玩意兒,怕不是要捂出痱子。
雜役處的弟兄們似乎也漸漸從那天“長老親臨”的震撼中緩過神來,看我的眼神雖然還帶著點殘余的敬畏,但更多的已經變回了日常的插科打諢。畢竟,日子還得過,柴還得劈,水還得挑。仙緣什么的,太遙遠,不如食堂今天能不能多給個饅頭實在。
張管事依舊對我照顧有加,但也不再提什么遠大前程,只是偶爾會旁敲側擊地問我:“二狗啊,下次家里……啥時候再捎東西來啊?”眼神里充滿了對牛肉和可能隨之而來的“福利”的期待。
我只好含糊其辭:“看機緣,看機緣……”
我心里其實也琢磨過,是不是再回家一趟,再弄點牛肉來,好維持住這“虛假的繁榮”。但一想到那垃圾場的惡臭和扛肉的艱辛,我又有點打退堂鼓。更何況,那仙鶴莫名其妙不見了,我連個搶飯的樂子都沒了,動力屬實不足。
就這樣,在一種略顯平淡和一絲絲莫名失落的氣氛中,時間悄然流逝。
直到某一天,我去后山砍柴時,無意中在一個極其偏僻的、雜草叢生的山澗邊,發現了幾根散落的、異常潔白瑩潤的……巨大羽毛。
那羽毛比我見過的任何鳥類的羽毛都要大,都要漂亮,在陽光下流轉著淡淡的光澤,一看就絕非俗物。
我的心猛地一跳!
這羽毛……這質感……這大小……
難道是……
宗主的那只仙鶴?!
它怎么會掉毛掉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
一股不太好的預感,悄無聲息地爬上了我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