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夏日在檐下飲茶,冬日則在橋邊賞雪。
她迷迷糊糊間,甚至能看到他們兩人相攜走過石橋,一起往屋內而去的影子。
但冰冷的現實很快告訴她,這兒只有她自己了,且這為她精心布置的地方已經不屬于她了。
“快點兒!姨娘們都餓了!”
管事婆子厲聲呵斥,聞言的鳳鳶不得不加快腳步。
可她已經好些日子沒吃過飽飯,身上的衣裙更是單薄至極,所以當她被迫加快腳步時,整個人似乎都飄了起來。
然后她便聽到一陣杯盤碎裂之聲,她覺得她的胳膊好疼好疼……
哦,是她摔倒了,血,好多血啊……
“啊啊啊!我的臉,嗚嗚嗚嗚,我的臉……”
幾乎在她意識到自己摔倒的同時,一道尖利的女聲也隨之傳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只見她的夫君沈恒衣衫不整,卻以最快的速度跑向那尖叫之人。
“珍兒,珍兒別怕,別怕,夫君在,夫君在的!”
珍兒……
哦,是沈恒新納的珍姨娘啊。
她記得對方這兩日正是得寵的時候呢。
這不,沈恒正將女人摟在懷里,一疊聲的喊著快請大夫來。
而這珍姨娘就真受了多大的傷嗎?并沒有,在鳳鳶看來不過是一條極細的口子,再不處理就要愈合了。
反倒是她,她身子似乎越來越輕了。
“夫君,她,她一定是故意的嗚嗚嗚,珍兒臉上若是留了疤,你以后肯定就不愛珍兒了嗚嗚嗚……”
珍姨娘還在大吵大鬧,沈恒卻耐心的哄了又哄。
終于,沈恒冷冷的看向了倒在地上,如今灰頭土臉,早已沒了公主尊榮的鳳鳶……
“來人,把她拖出去跪著,什么時候珍兒滿意了,什么時候再叫這賤人起來!”
這一刻,他的話語冷的像冰。
在被管事婆子等人托著往外時,鳳鳶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淚。
這淚不是為沈恒的冷漠留的,而是為她當初識人不清而落的。
“你可要跪好了!若是跪不好,老奴只能找人來盯著你跪了!”
管事婆子打著傘,看跪在地上的鳳鳶瑟瑟發抖。
殷紅的血落在地上,很快便被白雪吸收,化作了點點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