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春與李次輔是剛剛抵達現場的,其中宋以春這個縣令身為一縣之長,自是對眼前的情況十分重視。
就像他告訴楊捕頭的,有的人見識淺短,只知道轟轟烈烈的鬧一場能換來上頭的注意,能改變明州的時局。
可怎么鬧?
鬧多大合適?
讓哪些人來鬧?
這里面處處都是學問。
造反是朝廷逆鱗,而叛亂也同樣如此。
你百姓說這事官逼民反,民反不過是為了一口飯,可朝廷信么?又或是說京城那些世家大族們在乎么?
他們不說全部都不在乎,至少有一大半兒是沒有這個仁慈之心的。
畢竟這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
如果朝廷只是不在乎,只是草草處置了那位治理不好封地的昭明公主還好,可萬一這件事不僅僅是這位公主的原因,而是涉及到更上層的爭斗呢?
沒錯,宋以春的眼界與常人不同,盡管他因為清廉剛硬的做派一直無法升遷,可他卻從未疏忽過對朝中局勢的觀察。
事實上朝中局勢看似離他這小小知縣十分遙遠,可上層只要稍微有點兒動靜,便可能對他們這些地方造成天大的影響。
尤其他還與李次輔一樣關注民生。
所以他在年初就已經通過各種法子打探京城的消息,知道了朝中隱隱有三足鼎立的趨勢,其中昭明公主更是勢頭極好,直接從封號公主一躍成為了護國公主。
如若她能再往上升一步,那便是鎮國公主位超太子權過首輔,已不是一個“貴”字可言。
而這位公主是靠何升遷的呢?
顯然是那場北地雪患。
他宋以春雖未到過北地為官,卻也知道北地雪患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