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百川大道最深處,那里有好幾家大規模的賭石坊,你們直走到盡頭便是了!”那攤位老板也是熱情,直接為幾人指路。
流云城的百川大道,如同其名,匯聚四方人流,喧囂鼎沸。陳長生四人行走其間,與周遭的熱鬧形成了奇特的對比。
陳長生自身氣息內斂如深淵,余素素清冷似雪蓮,空明超脫若閑云,唯有石破天,扛著那一麻袋“地陽”,東張西望,對一切都充滿了體修特有的直白好奇心,與這紅塵俗世倒是格外契合。
他們的目標明確,是那些懸掛著“石”、“玉”招牌的店鋪。龍息玉,對于急需提升修為、夯實金丹境基礎的陳長生而言,是短期內突破至金丹九重巔峰的關鍵資源。
憑借識海中那枚神秘白玉珠洞悉本源的能力,賭石對他而言,確實與“進貨”無異。
前行不久,一座極其奪目的建筑映入眼簾。
那是一座高達七層的宏偉樓閣,地基竟是以溫潤剔透的“暖陽玉”壘砌而成,使得整座建筑在日光下自然散發著令人舒適的暖意。
樓頂的琉璃瓦并非凡品,流淌著淡淡的金色輝光,與“暖陽玉”的溫潤光澤交相輝映。一塊巨大的紫檀匾額高懸,上書三個龍飛鳳舞、道韻盎然的大字——云臺坊。
門前車水馬龍,修士進進出出,人氣極旺,不愧是流云城中首屈一指的大賭石坊。
“就這家吧,看著氣派,石頭應該不少。”
石破天拍了拍肩上鼓鼓囊囊的麻袋,甕聲甕氣地下了結論,仿佛在評價一處即將攻占的山頭。
陳長生微微頷首,正欲舉步,一個帶著幾分不確定,卻又隱含驚喜的清脆女聲,自身側傳來:
“陳公子?可是北原州龍脊關的陳長生陳公子?”
聲音耳熟。陳長生循聲望去,只見從云臺坊那氣派的大門內,盈盈走出一位女子。
她身著鵝黃色云紋錦裙,身姿窈窕,肌膚勝雪,明眸皓齒,顧盼之間自帶一股干練利落的氣質,正是曾在北原州龍脊關云臺坊有過一面之緣,并見識過他“賭石”手段的坊主千金——顏書玉。
此刻,顏書玉俏臉上寫滿了訝異與毫不掩飾的欣喜,快步迎了上來。
她的目光在陳長生身上迅速流轉,作為經營賭石坊的行家,她感知敏銳,立刻察覺到陳長生周身那股淵渟岳峙、深不可測的氣息,遠比當初在龍脊關時更加令人心悸。
再聯想到近來傳得沸沸揚揚的關于天道院那位凝結無垢金丹的核心弟子的消息,她心中已然明了,眼前這位青年,早已非吳下阿蒙。
“顏姑娘,別來無恙。”陳長生停下腳步,拱手一笑,語氣平和。他鄉遇故知,總是件令人愉悅的事,尤其這位故人還頗為聰慧識趣。
“當真是陳公子!”顏書玉笑容更盛,如同春花綻放,她落落大方地還了一禮,語氣帶著由衷的贊嘆,“當日龍脊關一別,書玉便知陳公子絕非池中之物。只是萬萬沒想到,公子潛龍出淵,一飛沖天之勢竟是如此迅猛!名動中州,天道院核心,無垢金丹……這等成就,當真令書玉仰慕不已,還未正式恭喜公子呢!”
她話語連珠,既表達了驚訝,又送上了恰到好處的恭維,顯得真誠而不諂媚。
“顏姑娘消息靈通,過譽了。不過是僥幸有些際遇罷了。”陳長生擺了擺手,神態依舊淡然,并未因這些贊譽而有何波動。
他目光掃過云臺坊氣派的門庭,直接說明來意,“我等今日閑逛至此,正想進去賭些龍息石,碰碰運氣,看看能否尋得幾塊合用的龍息玉?!?/p>
聽聞陳長生是要來賭石,顏書玉明媚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之光。
她上前一步,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帶著幾分閨蜜間分享秘密般的親昵語氣道:“陳公子,以您的眼力,若是在我云臺坊出手,那豈不是要讓書玉難做,把這好端端的生意坊變成您的私人庫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