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1頁）

李偉的耐心耗盡了。

他一把搶過文件，湊到我媽耳邊，聲音陰冷得像毒蛇。

“老東西，別給臉不要臉。”

“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要是不簽，你就在這里爛一輩子！永遠別想出去！也永遠別想再見到你的寶貝女兒！”

趙柔踩著高跟鞋，扭著腰肢走了進來。

她嬌笑著揮揮手，讓律師和護士都退了出去，把李偉哄到門外等候。

“阿姨，別這么倔嘛。”

她坐到床邊，親昵地撫摸著我媽的手臂，指甲卻用力地掐了進去。

“我啊，早就懷了阿偉的孩子了。”

她挺了挺尚不明顯的小腹，臉上是勝利者的炫耀。

“等你的錢一到手，我就能名正言順地當李太太。”

“哦對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得花枝亂顫，“你女兒死得可真好，真是個小福星，省了我好多事兒。”

“阿偉到現在都還蒙在鼓里呢，他怎么也想不到，他那個只會無理取鬧的老婆，真的死了！”

我媽的眼睛瞬間充血，她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嗬嗬的喘氣。

趙柔從包里拿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

那是我臨死前，打給李偉的最后一通電話。

“李偉……救我……有老虎……”

“唐敏，你當我三歲小孩？”

“就算我為了約會故意支開你們很可恥，但你現在撒這種謊的行為更過分吧？”

我絕望的哭喊和猛虎的咆哮，混雜著李偉冰冷的斥責，在小小的病房里循環播放。

一遍又一遍。

我媽聽著，掙扎的動作停了。

她的眼神，從憤怒，到哀求，最后變成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