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峴說完后許久,未得到任何回應。
他疑惑回頭,再轉身看向床上昏迷的桓應,有些怔忪,有些難過。
其實崔峴跟這位老先生并不熟悉,今日才第一次見面。
但正是在桓應先生的幫助下,他找到了獨屬于自己的路,堅定邁出了第一步。
眼睜睜看著這樣一位老前輩即將身隕道消,又怎么可能會不難過?
班臨先生在旁邊坐下,擠出個笑臉:“我們再等等吧,桓應師叔會醒過來的。”
“他……還有許多話要交代。”
這一等,便自白天,等到了深夜。
期間,一位身材削瘦的老者,沉默著推門走了進來。
他叫季甫。
季甫先是擔憂看了看桓應先生,而后將目光看向床頭照料著老先生的藍衫少年郎。
果真一表人才。
不動聲色收起對東萊的羨慕嫉妒恨,季甫沉聲道:“姓鄭的果然坐不住了。”
“他集結了書院教諭、和大量學子,打算求見山長!”
這邊季甫話音剛落。
屋舍外面,便傳來各種嘈雜喧囂聲。
隱約聽見有人在嚷嚷‘我們要見山長’、‘山長怎么可能傳位崔峴’等話語。
荀彰先生狠狠蹙起眉頭,厭惡道:“他這是求見,還是打算逼宮?”
轟!
烏云密布的夜空之上,猛然電閃雷鳴。
照亮了大半座開封城。
再接著。
這場醞釀許久的夏雨,終于如瓢潑般肆意傾灑而下。
許是被雷聲驚動,床上的桓應先生,在屋子里眾人驚喜的注視下,悠悠轉醒。
而老先生在睜開眼的瞬間,瞧見旁邊的崔峴,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他握住崔峴的手,虛弱笑道:“外面,怕是已經鬧翻天了吧。”
何止是鬧翻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