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shù)身穿儒衫的老儒們,臉色陰沉不定,眼神閃爍。
他們確實沒有辯贏崔峴。
但不代表《尚書》就一定要完蛋!
就像先前,他們成百數(shù)千人齊齊開口、呵斥崔峴那般。
此刻,他們同樣能以勢壓人!
只要桓應帶頭,千百老儒聯(lián)名上書參本,縱然崔峴有位首輔師祖,也不敢說能全身而退。
古文經(jīng)學派運行千百年的‘經(jīng)學秩序’,豈是那么容易打破?
若是‘燒死崔峴’就能結束這次危機,想來臺下一定不缺學術瘋子,跳上來拉著崔峴同歸于盡。
似乎是察覺到情況不對。
開封縣衙、府衙的差役們,悄然握住手中的刀,維持秩序。
百姓們面露驚異。
而身處其中的大量年輕士子們,則是頻頻看向周圍的老儒,臉上有慌亂,也有怒意。
這是準備干什么!
辯不過,就準備玩兒臟的?
裴堅、莊瑾、嚴思遠一群人,不敢再說半句渾話,眼睛里盡是警惕。
辯經(jīng)臺后方,大山等一群保鏢,已經(jīng)在猶豫要不要沖上去。
關鍵時刻。
卻聽桓應先生悠悠吟誦道:“子曰:后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無聞焉,斯亦不足畏也已。”
就這么簡單一句話,堪稱無差別暴擊。
對著在場老儒們破碎的心臟猛猛扎刀子。
扎的眾人臉色青白交加。
看著有些可笑,也有些可憐。
方才繃緊的氣氛,霎時便散了。
“子能破壁,老夫豈為守冢之人?”
桓應先生似是對周遭的變故一無所知,他伸出手,顫巍巍整理衣冠。
而后看向崔峴,認真道:“然老夫亦有一問:治學之要,當‘唯經(jīng)是循’以承道統(tǒng),亦或‘疑古求真’以明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