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峴笑瞇瞇說道:“既然您這么說,那徒弟得多加努力,爭取讓您被狠狠嘲諷上成百數千年。”
東萊先生哈哈大笑。
可是笑著笑著,眼眶卻微微有些發紅,他認真看著崔峴,驕傲說道:“我東萊,就你這一個寶貝疙瘩徒弟。”
“所以,別害怕。你盡管去折騰,老師護著你。就算到時候老師護不住,還有你師叔,師祖在呢。”
崔峴聞言心頭泛暖。
他看向老師,輕聲說道:“老師放心,徒弟并非莽撞之人,為此也做了一些安排。”
“先前徒弟以賈邵的名義,走過孟津、洛陽,不僅跟陛下有了書信往來。也有了一大批年輕的擁簇者,結交了蘇祈、孟紳等才子朋友。”
“他們年輕,肆意、張揚、鮮活。徒弟以賈邵挑戰崔峴的名義,將他們引來開封,也是計劃著,從這群年輕人群體當中,點燃思想的星火。”
“哪怕屆時他們無法接受,但有孟津、洛陽的情誼在,他們到時候也能站出來,為徒弟說幾句公道話。”
東萊先生聽完后,搖頭笑道:“癡兒,你也有犯燈下黑的時候!賈邵做習慣了,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原本的名字,叫做崔峴吶?”
啊?
崔峴有些茫然。
東萊先生也不解釋,站起來笑呵呵說道:“跟為師出去一趟,為師讓你親眼看看。”
“若是‘賈邵’要做噱頭、費盡心思把簇擁者們引來開封的話。”
“而崔峴,他什么都不用做。”
“只用站在那里,便會有無數星火,朝他聚攏而來。”
東萊先生背著手,帶領崔峴出了巷子。
師徒二人走了約莫一盞茶功夫,來到了一家學堂。
東萊先生熟門熟路走了進去。
學堂很小,只有一間課堂,一位中年夫子,正在教十幾位蒙童讀書。
中年夫子站在課堂前方,搖頭晃腦吟誦。
抑揚頓挫讀書的間歇,中年夫子余光瞄到了課堂外的東萊先生,表情瞬間恭敬了很多。
因為他正在授課,所以并未第一時間去找東萊先生行禮。
但東萊先生存在感太強,中年夫子還是難免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課堂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