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滿心斗志,可跟著崔峴出門后,老崔氏等人神情還是有些暈乎。
甚至還有點近乎鬼鬼祟祟的‘偷感’。
辰時。
天剛蒙蒙亮,暑氣還未蒸騰起來,州橋碼頭的卻已人聲鼎沸。
橋頭賣炊餅的漢子,早已支起爐子,面餅貼在鐵鏊上,“滋啦”一聲,白汽騰起。
隔壁茶攤的老漢拎著銅壺沖茶,滾水澆進粗瓷碗,茶沫打著旋兒浮起,苦香混著炊餅的焦香,勾得趕早的腳夫直咽口水。
“讓讓!讓讓!”挑著鮮魚的漁戶從人縫里鉆過。
橋南的雜貨市更是喧騰。
賣篾器的攤主抖開新編的竹篩,陶匠蹲在路邊,“叮叮當當”敲著酒壺。
最熱鬧的還數香料攤——胡椒、茴香、桂皮堆成小山,胡商操著生硬的官話比劃價錢,引得戴網巾的婦人湊近嗅聞,又捏著帕子掩鼻打噴嚏。
崔峴沒吃早食,買了幾個炊餅分給眾人,一邊吃,一邊閑逛,目光在早市上來回巡視。
搞得老崔氏等人,心臟怦怦跳。
賣炊餅的、沖茶的……哪里有半點賺大錢的樣子?
難不成要做香料買賣?
但出于對崔峴的信任,他們又覺得,這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早市,處處都是‘金疙瘩’。
所以看這個也像商機,看那個也像商機。
以至于跟在崔家人身后,第一天上工的護衛大山在心里直犯嘀咕:東家這一家子,看起來有點奇怪。
不管了!
保護小東家要緊!
大山壓下心中的狐疑,一雙眼睛瞪的像銅鈴,所有靠近小東家的人,都在他的巡視當中。
而崔峴看似在漫無目的閑逛,等走進雜貨市,鼻尖嗅到一股甜膩焦香的時候,在心里笑道:就你了!
那是糖的味道。
同樣也是金錢、權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