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鬼斯與少女鬼魂的約定（第2頁）

她比清晨時清晰了些，眉眼間的憂郁被暖意取代，像是卸下了千年的重擔。

鬼斯飄到她面前，用霧氣組成本畫冊，第一頁就畫著艘小小的漁船，船頭掛著紅燈籠。“你看，我把新故事記下來了。”

它的聲音里帶著驕傲，“那個戴帽子的男孩，他的皮卡丘很厲害；還有那個會做飯的小子，總對著崖壁發呆……”

少女笑著摸摸它的霧氣腦袋：“你啊，每年都用這么嚇人的方式收集故事。”

她抬手輕揮，空氣中浮現出更多光點——有明羽他們貼在木屋上的符紙殘影，有火箭隊三人組搭帳篷時的笨拙身影，還有小次郎掉在礁石上的那枚硬幣，此刻正躺在海洞的沙地里閃著微光。

“可這樣大家才會記住你啊。”鬼斯的霧氣微微顫動，“去年來的那個畫家，回去后畫了好多你的畫像；前年的漁夫，現在每次出海都要往崖上拋櫻花酒……”它用觸角卷起那半張符紙，“連五十塊一百張的便宜貨上，都有人寫著祈福的話呢。”

少女看著符紙上模糊的字跡，突然輕聲笑了：“其實我不怕被忘記。”陽光透過海洞的縫隙照進來，在她身上織成件金色的紗衣，“只要還有人在守護這片海，還有人盼著出海的人平安歸來，我就一直都在。”

鬼斯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用霧氣變出支櫻花簪，和小次郎插在礁石上的那支一模一樣。“那我明年還會來的，也許今年的旅途中我會見到你愛人的靈魂。”

它的聲音帶著堅定，“我會把更多故事帶回來，畫滿這本畫冊。”它要讓她知道，千年前她守護的海域，如今依舊有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

少女沒有反駁，只是指著海面上掠過的海鷗：“你看，它們又飛回來了。”往年這個時候，海鷗總繞著崖壁不敢靠近，今天卻落在礁石上，啄食著漁民留下的碎魚干，自在得像在自己家。

鬼斯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突然發現崖壁的巖石上，不知何時多了個小小的石龕，里面插著支櫻花簪，旁邊還壓著半張黃紙符。風吹過的時候，符紙輕輕顫動，像在低聲訴說著什么。

“明年夏天，再見”少女的聲音混著海風，溫柔得像首古老的歌謠，“記得把新故事講給我聽。”

她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金色的光芒融入紅色巖石，只留下串櫻花形狀的光粒，在海洞深處輕輕旋轉。

鬼斯把畫冊藏進最隱秘的礁石縫里，用霧氣將石龕里的櫻花簪裹好。它知道，等到明年櫻花落滿海面時，會有新的旅人踏上這片海岸，帶著新的故事，在崖壁下留下屬于他們的印記。

而它要做的，就是像過去千年那樣，用略顯笨拙的方式，把這些故事一一記下，講給那個永遠守在海洞深處的少女聽。畢竟有些記憶，需要用一點點“吵鬧”，才能在時光里永遠鮮活。

海風吹過崖壁，帶著櫻花與海鹽的氣息。石龕里的符紙突然微微發亮，淡金色的光暈在霧氣里輕輕搖晃，像顆不肯熄滅的星，照亮了鬼斯用霧氣寫下的小字：“明年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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