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六尾的親昵打破了隔閡,小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終于主動提起了心事。她望著窗外街對面的喧囂,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其實最近三天,我一直很矛盾。”
六尾似乎察覺到她的情緒,輕輕跳上她的膝蓋,用尾巴圈住她的手腕。小雪順著六尾的毛發輕輕撫摸,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
“你們也看到目前整個街區最受歡迎的那家店了吧?他們給寶可夢染奇怪的顏色,穿不適合的衣服,可每天都排著長隊。我一直覺得,培育寶可夢就像培育植物,要耐心等待它們自然生長,給它們合適的土壤、陽光和水分,不能急于求成。”
她嘆了口氣,眼神里滿是困惑:“可現在大家好像更喜歡那種一眼就能看到的‘漂亮’。給大針蜂戴蝴蝶結,給拉達套蕾絲項圈……那樣真的好嗎?寶可夢們難道不會覺得不舒服嗎?”
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小雪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迷茫:“難道讓寶可夢迎合所謂的時尚,就比我這樣的培育更好嗎?如果不是的話,為什么那么多人去那家店?如果是的話,我之前的努力又算什么呢?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堅持的到底對不對了。”
小智他們都沉默了。確實,街對面的店總是排著長隊,人們臉上都帶著期待的神情,而這家“雪之小屋”里,除了他們暫時沒有其他客人,顯得有些冷清。
“小雪小姐,您千萬別這么想!”小剛突然放下茶杯,語氣無比堅定,他向前邁了一步,眼神里滿是真誠,“您才是最棒的!寶可夢飼育根本不是外表的打扮能替代的!”
他指著六尾蓬松的尾巴:“您給六尾做的按摩,是為了促進它的血液循環,讓毛發更健康,摸起來手感都不一樣;您配的食物,是根據它的體質調整的,能補充它需要的營養,讓它身體強壯;您帶它散步、陪它玩耍,是為了讓它心情愉悅,這樣它才會精神煥發。這些都是真正對寶可夢好的事,是從里到外的呵護,寶可夢們這種從內心中散發的自信,是那些表面功夫遠遠比不了的!”
“而那些染發、戴飾品,不過是暫時的裝飾而已,”小剛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帶著一絲憤怒,“就像給枯萎的花噴上顏色,看起來鮮艷,其實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加速它的衰敗。有的甚至會傷害寶可夢的皮膚和毛發,讓它們難受,那不是愛,是自私!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無比真誠:“寶可夢需要的,是健康的身體、快樂的心情,是我們作為飼育家的用心。外表的打扮,不過是錦上添花,而且每個人的喜好不同,就像有人喜歡鮮艷的花,有人喜歡素雅的草,本來就沒有對錯。但您要相信,您做的事,才是真正對寶可夢好的,這比任何時尚都重要,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小雪愣住了,看著激動的小剛,又低頭看了看懷里舒服打著呼嚕的六尾。六尾似乎聽懂了,突然跳下地,走到鏡子前優雅地轉了個圈,蓬松的尾巴展開如同一把精致的扇子,眼神里帶著驕傲,像是在展示自己自然的美麗。
“你說得對,”小雪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像是撥開了迷霧,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我怎么忘了呢?六尾每次曬太陽時開心地瞇起眼睛的樣子,每次吃到我做的小魚干時滿足地搖尾巴的表情,每次用尾巴蹭我手心時暖暖的溫度……這些才是最重要的啊,是任何華麗的裝飾都替代不了的。”
她走到柜臺后,拿起一把木梳,溫柔地給六尾梳毛,梳子劃過毛發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時尚會變,但寶可夢健康快樂的樣子,永遠都是最美的。我應該堅持自己的想法,而不是被別人的選擇影響,只要我的寶可夢能健康快樂,那就夠了。”
六尾舒服地晃了晃尾巴,毛發在梳子下變得更加順滑,泛著健康的光澤。
小剛攥緊拳頭,鼓起勇氣問道:“小雪小姐,您愿意……愿意收我為徒嗎?我想跟著您學習真正的寶可夢培育!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絕不會讓您失望!”他猛地鞠了一躬,身體前傾得太厲害,差點把旁邊的護發素碰倒,幸好及時扶住了。
小雪卻笑著搖了搖頭:“小剛,你太優秀了,已經不比大多數高級飼育家差了。”她指著他的保鮮盒,“能讓六尾主動接受陌生食物,這份對寶可夢的細心和耐心,很多資深飼育家都做不到。”
她眼中帶著真誠的欣賞:“而且謝謝你的開導,如果不是你,也許我會繼續迷茫更長的時間。我們可以做朋友,一起探討培育方法,但拜師就不必了——你已經有獨屬于自己的飼育家風格了。”
小剛雖然有些失落,卻很快振作起來:“您說得對!能和您交流我已經很開心了!”
就在這時,街對面的廣播聲再次傳來,小次郎捏著嗓子的吆喝穿透窗戶:“限時特惠!銀河色毛發+亮片貼紙套餐,只要998!”小剛突然拍了下手:“小雪小姐,您可以開個飼育教學班啊!讓大家知道真正的培育有多重要!”
小雪眼睛一亮:“這主意不錯!”她立刻找出紙筆,“我現在就寫海報,今天下午就開課!”
沒過多久,小雪的“雪之小屋”門口就貼出了張簡單的海報,用清秀的字跡寫著“寶可夢健康培育公開課”。
起初只有零星幾個路人駐足,可當小雪抱著六尾站在門口演示基礎按摩手法時,越來越多的人被吸引過來——尤其是那些看到自家寶可夢被染毛后精神萎靡的訓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