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王大爺……醒醒……”
不知過了多久,恍惚中柳學冬聽見有人在呼喊著,他緩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是在叫他。
一瞬間的晃神后,柳學冬突然驚醒,從彈簧床上翻身坐起。
他抬起頭,看見全子正站在駕駛艙門口望著他。
柳學冬透過窗戶瞥了眼天色,皺眉問道:“我睡了多久?”
全子憨厚笑道:“天都快黑了。”
“叔熬了魚湯,讓我來叫你,你睡了快一整天,讓你來喝點湯暖暖。”
柳學冬目光微沉,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死過去的,雖然無事發生,但對他來說這種低級錯誤是絕不該犯的。
可真要深究起來,出現這種情況也不難理解,畢竟自柳學冬從游輪回來后,還一直沒有正兒八經地好好睡過一覺。
全子說完話后,見柳學冬也不回答,就陰沉著臉坐在床上不動彈,他以為是因為還沒睡清醒的緣故,正想再喊一聲時,他卻像是看見了什么奇怪的事,目光疑惑地盯著柳學冬的臉。
“王大爺!”
全子微微張嘴,用手指向柳學冬的面龐:“你,你的臉怎么了……”
柳學冬驀然回神,他抬手捂住臉,感覺到面部肌肉正在無意識地劇烈顫抖著。
“我沒事。”柳學冬按著顫抖的肌肉,另一只手揮了揮,“你先去,我馬上就來。”
等全子離開后,柳學冬走過關上門,然后背靠著門深深吸氣,用手按摩起臉部。
過了幾分鐘,感到酸麻感暫時褪去的柳學冬重新拉開門來到船頭。
還未走近,柳學冬就聽見全子和關波正并肩坐在船頭聊著天。
“嚇死我了叔,他指定是得了什么病。”全子語氣夸張地說道,還煞有介事地指著自己的臉。
關波低著頭,正用勺子撥弄著面前的鍋,也未發現柳學冬已經來到了身后。
他嘟囔著答道:“畢竟一把年紀了,有點什么病也正常,你可別當面揭人短。”
“我懂。”全子使勁吸了吸鼻子,“我聽說那什么帕金森就是一直抖啊抖的,到后面路都走不了,我估計他就是。”
“帕金森?”關波茫然地想了想,然后搖頭道,“沒聽過。”
全子突然眼珠子一轉,驚道:“叔,你說他這趟會不會就是專門去高麗國看病的?”
“看個卵子。”關波罵道,“誰他媽看病還得偷渡去?你這一說,我反倒擔心這大冷天的他到時候還能不能游上岸,可別半道凍死在水里了。”
“能的。”
頭頂響起柳學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