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里分明已經帶上了強迫意味。
虞紅豆心里仿佛出現了一桿天平,一頭是職責,一頭是家人。
但柳學冬心里很清楚,有危險的不是游輪,而是鄭萬松這個人。
所以他想確保虞紅豆的安全。
他的心里也有一桿天平,只不過一頭是虞紅豆,另一頭是朧月暻。
但是他不想做選擇,所以他要把虞紅豆帶在身邊。
可是虞紅豆卻不愿意。
她甚至覺得柳學冬提出的這個要求有些太過不合時宜了——因為在她看來,鄭萬松遇上危險概率顯然比朧月暻要大得多。
于是她默默掰開柳學冬的手,語氣略帶著一絲哀求和無奈:“我知道,我這時候應該陪著你,但是我有我的職責。所以……聽我的,好嗎?”
柳學冬深深凝視了虞紅豆數秒,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最后只好說了一句:“我會盡快的,等我。”
虞紅豆向他點頭,然后轉身就走。
王利川這會兒卻拿不定主意了,他糾結片刻,然后湊到柳學冬身邊:“老柳,我跟你走。”
“回去!”柳學冬突然加重了語氣。
話剛出口,他卻又愣了一下,隨后緩緩吐出一口氣,恢復平靜道:“去跟著紅豆,幫我照看好她。”
王利川也是第一次見到柳學冬這么失態,他張了張嘴,卻還是什么都沒說,轉身朝虞紅豆追去。
不僅是王利川,柳學冬自有記憶以來,他也是第一次出現這種幾乎無法壓抑住的憤怒情緒。
這種感覺用“奇妙”來形容或許不太合適,但對柳學冬來說,這確實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
即使是此時他強制自己平靜了下來,但心里依舊能感覺到——那股無名火正在蠢蠢欲動。
重新回到宴廳,宴廳里的人已經少了大半,剩下的人也全擠在靠近樓道的方向。
柳學冬看了眼四周,休息區沒有朧月暻的身影——可能她還沒回來;也可能是回來了,卻發現他們已經不在了,于是又到處找他們去了。
柳學冬腦海里情不自禁浮現出朧月暻癟著嘴快哭出來的模樣。
他掏出電話,撥通朧月暻的號碼。
嘟嘟聲響了很久,直到自動斷線。
無人接聽。
柳學冬舔了舔嘴唇,克制著內心躁動的情緒。
他閉上眼,開始回憶當時朧月暻離開時走的方向。
片刻后,柳學冬睜開眼,看向宴廳另一頭。
那是員工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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