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麻痹感如同潮水般席卷了全身每一寸肌肉,林星遙甚至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只有意識在絕望的黑暗邊緣掙扎沉浮。視覺和聽覺變得模糊而遙遠,只能隱約感覺到自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輕易地提起,塞進了一個冰冷狹窄的空間(似乎是汽車后備箱),然后是引擎啟動的微弱震動和行駛中的顛簸。
陸明!他竟然去而復返,而且手段如此果決狠辣!他口中的“觀察者組織”到底是什么?他們想要對她做什么?溫離怎么樣了?他會不會有危險?
無數的疑問和恐懼擠壓著她逐漸渙散的意識,唯有心靈紐帶的另一端那絲微弱到極致的連接,成了她對抗徹底昏迷的唯一錨點。夜宸……他到底在哪里?
不知過了多久,顛簸停止了。她聽到車門開關的聲音,然后是電子門鎖開啟的輕響。她被粗暴地拖拽出來,冰冷的空氣刺激著她的皮膚,但依舊無法控制身體。
模糊的視野中,她看到的不再是校園夜景,而是一個充滿冰冷科技感的純白色空間。墻壁是巨大的液晶屏幕,此刻正流淌著無數她無法理解的復雜數據和波形圖。房間中央是一個類似牙科診所的金屬座椅,周圍連接著各種閃爍著指示燈的精密儀器,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臭氧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這里絕不是學校的保衛處。
陸明將她安置在那張冰冷的金屬座椅上,用柔軟的束縛帶固定了她的手腕和腳踝,動作熟練而精準,不帶任何多余的情感。然后,他走到一旁的控制臺前,開始操作。
隨著他按下幾個按鈕,座椅周圍升起幾個半球形的金屬探頭,發出低沉的嗡鳴,對準了她的頭部和心臟位置。正上方,一個巨大的環形燈亮起,投下令人無所遁形的慘白光線。
“不用擔心,林同學。這只是最基礎的生理指標監測和神經反應測試。”陸明背對著她,聲音平靜得像是在解說實驗步驟,“我們需要確認你的身體和精神狀態,是否存在異常能量殘留,或者……被施加了精神暗示的可能。”
(承)
嗡鳴聲變得更具穿透力。林星遙感到一絲微弱的電流感掃過皮膚,并不疼痛,卻讓她產生一種被徹底看透、無所遁形的恐懼。她試圖掙扎,但麻痹效果仍在,只能眼睜睜看著周圍屏幕上關于她的心率、腦波、甚至某種她無法理解的“能量場”讀數開始飛速跳動。
陸明仔細觀察著數據,偶爾在電子記錄板上標注著什么。
“肌肉組織存在輕微撕裂和凍傷后遺癥,能量水平極度低下,符合遭遇極端環境的特征……但基礎生命體征穩定,甚至略優于常人。”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她陳述,“腦波活動異常活躍,尤其是θ波和δ波,顯示近期遭受巨大精神沖擊并處于高度應激狀態……嗯?”
他的聲音忽然停頓,目光鎖定在其中一個顯示著復雜能量頻譜的屏幕上。在那代表她自身月華之力的微弱白光背景中,隱約纏繞著一絲極淡、卻極其頑強的幽藍色能量軌跡,以及另一道更加微不可察、帶著冰冷科技感的猩紅色標記。
“果然……”陸明推了推眼鏡,鏡片上反射著流動的數據光,“接觸過‘迦莫拉’級別的古老地脈能量,并且被墨琰的暗影科技標記了。能在那樣的沖突中存活下來,你的運氣和體質都相當……特別。”
他轉過身,第一次正面看向她,目光中帶著審視與研究者的好奇:“現在,林同學,我們可以嘗試開始真正的問答了。我希望你能配合,這能為你爭取到更好的……處境。”
他拿起一個類似麥克風的設備,靠近她。
“第一個問題:北極神殿深處,除了墨琰和終焉之門,你們還遭遇了什么?詳細描述你感知到的‘古老存在’。”
林星遙咬緊牙關,別開臉,拒絕回答。她絕不能透露迦莫拉和月之回廊的信息!
陸明似乎并不意外。他點了點頭:“意志抵抗。很好。”
他回到控制臺,調整了幾個參數。
下一秒,林星遙猛地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那掃描她的探頭發出的不再是溫和的電流,而是直接作用于神經的尖銳刺痛感,并不強烈,卻極其難受,如同無數細針持續刺激著她的太陽穴,讓她根本無法集中精神思考!
“回答問題,痛苦就會停止。”陸明的聲音依舊平靜。
(轉)
神經刺痛持續不斷,消耗著她本就瀕臨枯竭的意志力。汗水從額頭滲出,她死死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時,額間的月牙印記再次自發亮起,一股清涼的能量涌出,試圖對抗那神經干擾。同時,因為她情緒的劇烈波動和能量的自發抵抗,心靈紐帶的另一端,那死寂的冰冷中,似乎極其微弱地波動了一下!
就像一顆石子投入深不見底的冰湖,雖然未能激起漣漪,卻讓投入者確知湖的存在!
夜宸!
林星遙猛地睜大眼睛,這細微的感應成了她新的支柱。她不能在這里倒下,夜宸還在某個地方等著她!
她的抵抗似乎激起了陸明更大的興趣。他仔細觀察著能量讀數在她抵抗時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