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在意,甚至冷嘲。
“你竟然裝出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還真被你妹妹猜中了,”
“你就是想在她的生日宴上裝可憐,好讓所有人都指責她害了你,是不是?!”
我難以置信地看向他,稚嫩的小臉上蓄滿了難過。
曾幾何時,這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只會對我流露出最溫柔的寵溺。
我發高燒,是大舅舅徹夜不眠地把我抱在懷里,用沾濕的棉布一點點擦拭我的額頭,笨拙地哼著不成調的小曲,直到我安穩睡去。
那時,他會摸著我的頭說:“鳶鳶別怕,天塌下來,也有大舅給你頂著。”
然而,自從侯府假千金臨終前,將她的女兒林芝晚交到舅舅們手中后,舅舅們對我就徹底變了。
林芝晚比我小三個月,長得瘦小,眼神怯怯的。
她在花園里摔倒,卻紅著眼睛說:“姐姐,你為什么要推我?”
大舅就會沉著臉罰我禁足。
她把自己帶來的舊娃娃扯壞,然后哭著說:“姐姐,我知道你討厭我,可這是我娘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了……”
二舅就會停掉給我的一切用度,轉而去給她搜羅奇珍異寶。
我被污蔑的次數越來越多,舅舅們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失望。
就連我們曾經最愛的游戲——抓鬮,也變了味道。
以前匣子里放的都是“得新裙子一件”、“陪舅舅逛廟會”、“獎勵蜜餞一盒”這樣的好事。
可現在,里面裝著的,全是對我的懲戒。
“大舅舅……鳶鳶沒有要害妹妹,從來沒有……”
見他不信,巨大的恐懼攫住了我,
我伸出凍得通紅的小手,緊緊抓住大舅墨色的錦袍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