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校園的齊磊,享受了一段難得的清凈時光。
上課、指導學生、在校園里散步、思考一些純粹的舞蹈藝術問題……
這種簡單而充實的生活讓他倍感舒適。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這天下午,齊磊剛在外面閑逛完回到學院,就被院長趙明理的電話叫到了辦公室。
一進門,淡淡的茶香便縈繞鼻尖。
只見老趙正坐在他那套珍貴的紫砂茶具前,與一位看上去三十出頭、穿著休閑但難掩精干氣質的男子相談甚歡。
兩人圍著一個小電爐,壺中的水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氣氛頗為融洽。
“小齊來了?快過來坐!”趙明理看到齊磊,立刻笑著招手,然后對著對面的男子介紹道:“小杜啊,這就是我跟你常提起的齊磊,我們東藝大今年新出的青年才俊,現在可是圈中的風云人物了啊。”接著又轉向齊磊:“小齊,這位是杜華杜導,我的得意弟子,現在在圈里可是大名鼎鼎的名導一個了。”
杜華立刻站起身,主動向齊磊伸出手,笑容爽朗,帶著圈內人特有的熱情和些許江湖氣:“哈哈……齊老師,久仰大名!我是杜華。最近你的名字可是如雷貫耳啊,干得漂亮!”他指的是反擊皇冠的事,眼神里帶著欣賞和一絲探究。
齊磊與他握了握手,不卑不亢地回應:“杜導過獎了,僥幸而已。趙院長經常提起您,說您是業界翹楚。”
“嗨,老師那是抬舉我。快請坐,嘗嘗老師的好茶,這可是他藏著的寶貝,平時可不輕易拿出來。”杜華笑著招呼齊磊坐下,氣氛輕松融洽。
寒暄幾句,品過一巡茶后,杜華收斂了些笑容,神色變得認真起來,道出了此次的真正來意。
“齊總監,實不相瞞,我這次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是來‘求援’的,也是來兌現當初老師替我許下的承諾的。”杜華說著,看了一眼趙明理。
趙明理笑瞇瞇地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我現在跟著國師(指導演老謀子)的劇組,拍一部歷史題材的大制作,叫《長風歌》。投資巨大,陣容豪華,方方面面要求都極高。”杜華嘆了口氣,臉上露出頭疼的表情,“電影里有一段極其重要的戲份,是電影情緒的一個爆發點,需要一段堪稱‘驚艷’的古典群舞。場景設定在前朝宮廷,要求既要有歷史的厚重感,又要有極致的藝術美感和視覺沖擊力。”
“可問題就出在這里。”杜華兩手一攤,一臉苦相,“這段舞前前后后拍了一個多星期了,ng了不知道多少次!國內頂尖的舞蹈團隊請了好幾個,編舞大師也換了兩三位,出來的效果國師始終不滿意!不是嫌不夠大氣,就是嫌少了靈魂,要么就是說美感有余而力量感不足……總之,一直卡殼,過不去!”
他壓低聲音,仿佛心有余悸:“你們是沒見到現場那個氣氛啊……國師整個人都快瘋了!天天黑著臉,像一座隨時會噴發的火山,好幾天沒睡好覺了,眼睛里全是紅血絲,脾氣躁得一點就炸!整個劇組上下下都籠罩在低氣壓里,人人自危,生怕觸了霉頭。制片人、投資方天天催進度,更是搞得整個劇組人人自危、壓力山大!”
杜華看向齊磊,眼神里充滿了期待和懇切:“我這幾天雖然忙得焦頭爛額,但也正好看到網上關于齊總監你的新聞,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連皇冠那種硬骨頭你都啃得下來,編排設計肯定是頂尖的!我就趕緊向國師強力推薦了你。老師也跟我說了你給嚴紫設計的那個踢踏舞方案,我覺得思路非常棒!所以,我這次一是代表劇組,特意來邀請你出手,幫我們渡過這個難關!二來也是因為之前老師答應你的,推薦你和電影圈觸電的機會,我看就是這次正合適了,所以今天便過來走這么一趟的!”
辦公室里安靜下來,只有電爐上水將沸未沸的微弱聲響。
趙明理也放下茶杯,看著齊磊,緩緩道:“小齊啊,老謀子對藝術的要求是出了名的嚴苛,這次機會確實難得,也是個巨大的挑戰。當然,去不去,最終決定權在你。”
齊磊沒有說話,手指輕輕敲著膝蓋。
國師電影……核心舞蹈片段……整個劇組卡殼的難題……這確實是一個比商業演唱會編排更具挑戰性、也更能觸及藝術核心的舞臺。
風險極大,但誘惑也同樣巨大。
他抬起頭,看向目光灼灼的杜華和面帶微笑的趙院長,沉吟片刻,問道:“杜導,劇本和那段戲的詳細分鏡,能給我看看嗎?還有之前被否掉的編舞方案,我也想了解一下。”
杜華一聽有門,立刻大喜過望:“有有有!我都帶來了!齊總監你盡管看!”他立刻從隨身包里掏出一疊厚厚的資料。
齊磊接過資料,深吸一口氣。
得,看來,他的悠閑日子,又要暫時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