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戲劇院內,凱特琳公主那曲被譽為“技近乎道”的《水妖》余音尚未完全散去,齊磊指尖下《鐘》的凌厲余威仍震撼著每個人的心靈。
然而,更驚人的風暴,正隨著齊磊再次將手放回琴鍵而悄然醞釀。
但來自地球的頂級炫技名曲《帕格尼尼大練習曲——鐘》的最后一個音符,在齊磊的指尖流淌而出。
瞬間它所造成的震撼,在戲劇院大廳內瘋狂爆裂的炸開了!
掌聲、驚嘆聲、難以置信的議論聲交織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
舞臺之上,凱特琳·溫莎,這位英吉利皇室傾力培養的藝術明珠,臉色微微發白,但那雙碧藍的眼眸中,倔強與不服依舊清晰可見。
她深吸一口氣,挺直了本就優雅的脊背,面向齊磊,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依舊保持著皇室風度:“mr。
zero,你的這首《帕格尼尼大練習曲——鐘》確實……登峰造極。但我認為,音樂的魅力遠不止于炫技。對情感的表達,對意境的營造,才是音樂的至高境界。方才更多是技巧的比拼,在情感的深度上,我……并未完全認輸。”
此言一出,臺下頓時響起一陣低低的嘩然。
誰都聽得出來,這已是強弩之末的挽尊之詞,但也不得不承認,凱特琳所言,觸及了藝術評判中那個更主觀、更復雜的層面。
齊磊聞言,臉上并無慍色,反而露出一絲了然的微笑。
他沒有爭辯,甚至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平靜地轉身,再次走向那架黑色的斯坦威鋼琴。
他步履從容,仿佛不是去進行一場關乎國家榮譽的終極較量,而是去完成一個早已注定的儀式。
當齊磊修長的手指輕輕落在黑白琴鍵上時,整個戲劇院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所有嘈雜瞬間消失,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期待著他會以何等狂暴的樂章回應凱特琳的“情感深度”挑戰。
然而,響起的并非預想中的狂風暴雨。
一段緩慢、低沉、帶著一絲憂郁的三連音,如同月光穿透云層,悄無聲息地流淌出來。
音符簡單至極,沒有復雜的和弦,沒有炫目的技巧,只有一種近乎凝滯的、循環往復的節奏,營造出一種靜謐、朦朧而又帶著無限哀愁的基底。
緊接著,右手奏出了一條如歌的旋律線。
那旋律優美而悲傷,像是一個孤獨的靈魂在月夜下漫步,低聲吟唱著無法排解的愁緒與深沉的思緒。
這正是貝多芬《升c小調第十四鋼琴奏鳴曲“月光”》第一樂章的開篇!
僅僅是一小段,齊磊便停了下來。
他沒有演奏后續更具戲劇性的部分,僅僅只是將這開篇的幾十秒一小段演奏完便已經足夠!
此刻,整個國家戲劇院,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而這次更恐怖,足足10分鐘時間里,整座戲劇院演出廳里落針可聞,靜得完全就像這里已經不存在藍星上似的。
等過了許久的寂靜之后,人們才開始壓抑不住內心的沖動,開始山呼海嘯般的爆發起來。
只見西方媒體區這邊,所有媒體人都集體失聲了。
bbc的資深樂評人詹姆斯張著嘴,手中的筆掉在地上都渾然不覺,他對著話筒,聲音干澀而輕微,生怕驚擾了空氣中殘留的樂魂:“上帝……這……這是什么音樂?我從未聽過……它……它簡單得可怕,卻……卻沉重得讓人窒息。我……我沒有資格評論。”
泰晤士報的史密斯直接摘下了耳機,對著直播鏡頭艱難地搖了搖頭,示意他無法進行解說。
其他西方媒體的記者們,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震驚與茫然,之前所有的傲慢與偏見,在這段音樂面前被擊得粉碎。
他們引以為傲的古典音樂譜系中,從未出現過如此意境的作品,這種未知帶來了最深的敬畏。
而龍國這邊,舞臺后臺滿頭銀發坐在位置上休息的的龍國鋼琴泰斗鐘離,此刻他渾濁的眼中竟泛起了淚光,喃喃自語:“大道至簡……大道至簡啊!這已非技巧,這是……道!這孩子~~已經接觸,不~~不是的,他已經到達了那個境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