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昨晚那場堪稱“封神”的戶外直播,東海藝術大學的青年教師齊磊,感覺自己像是被抽空了力氣的皮囊。
連續高強度的教學、直播以及與上千人共同蹦跳帶來的精神亢奮過后,是洶涌而至的生理性疲憊。
直到日上三竿,他才勉強從床上爬起來,感覺四肢尤其是小腿,還殘留著《兔子舞》那魔性節奏的余韻——一陣陣酸軟。
“幸好今天沒課……”他嘟囔著,揉著有些凌亂的頭發,慢吞吞地踱向東藝大的教職工食堂。
午后的陽光透過高大的玻璃窗,在光潔的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食堂里人不多,安靜得只能聽到空調運行的輕微嗡鳴。
他只想打個簡單的兩葷一素,找個角落安安靜靜地吃完,然后回去補個回籠覺,最好能暫時忘掉網絡世界的喧囂。
然而,他這偷得浮生半日閑的計劃,在他剛扒拉沒幾口飯時,就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
來電顯示——院長趙明理。
齊磊心里咯噔一下。
老趙他這么個學術嚴謹,為人正派,一天忙到晚的校領導,通常不會在休息時間輕易打擾他。
那這次又是準備整哪出了?
他趕緊咽下嘴里的食物,清了清嗓子,接通電話:“喂,趙院長?”
電話那頭傳來趙明理溫和卻不失嚴肅的聲音:“小齊啊,在哪兒呢?”
“在……在食堂吃飯呢。”齊磊老實回答:“今天飯堂的紅燒肉不錯哦,你要不要來嘗嘗!?”
“嗯,別吃了。”趙院長的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現在有空嗎?我給你個地址,趕緊過來一趟,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啊?現在?”齊磊有些懵,下意識地看了看餐盤里還沒動幾口的糖醋里脊,“院長,是什么急事嗎?我這……”
“比你吃飯急,也比你回去睡覺急。”趙明理似乎洞穿了他的心思,語氣里甚至帶上了一絲難得的、意味深長的笑意,“是關于你未來發展的‘大事’。別磨蹭了,我把地址發你,打車過來,車費學院給你報。”
未來發展的“大事”?齊磊更困惑了。
他一個普通的舞蹈老師,未來發展無非是教好學生,最多……再加上個偶爾搞搞直播?
還能有什么大事值得院長如此興師動眾,親自約談,還報銷車費?
盡管滿腹疑云,但出于對院長的尊重和那一點點被勾起的好奇心,齊磊還是迅速應了下來:“好的院長,我馬上到。”
掛了電話,他看著餐盤里色澤誘人的菜肴,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匆匆將它們倒入垃圾桶,帶著一肚子的問號,按照院長發來的地址,打車前往。
目的地并非什么莊嚴的學術機構,也不是喧鬧的商業中心,而是藏匿于市中心一條靜謐梧桐老街里的一家高級茶室。
門臉古樸,推開沉重的木門,一股清雅的茶香混合著淡淡的檀木氣息撲面而來,瞬間將外界的喧囂隔絕開來。
穿著素雅旗袍的茶藝師輕聲引路,將他帶到一個名為“聽雪”的包間門口。
齊磊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然后推開。
包間內,古色古香的紅木家具,墻上掛著意境深遠的水墨畫,氛圍安靜得能聽到煮水的咕嘟聲。
院長趙明理正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見到他,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