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是我姐姐,但她是表姐!小剛才是我哥哥!”
淑紅看著蒙蒙倔強的模樣,不知道該怎么反駁。她指著靈堂里戚老漢的遺像,聲音帶著哭腔:“你姥爺生前多疼你啊,現在他走了,讓你穿件全孝送他,你都不愿意嗎?”
蒙蒙的眼眶也紅了,眼淚在里面打轉,卻還是咬著嘴唇說:“我不是不愿意送姥爺,我會給他上香、磕頭,送他最后一程。但孝服不能亂穿,該是什么身份,就穿什么衣服,不能壞了規矩。要是我穿了全孝,反而讓姥爺不安心。”
“你爺爺臨終前是想讓你叫他爺爺,回歸戚家的啊!”翠蘭傷心欲絕。
站在一旁的家良嘆了口氣,走過來拉了拉翠蘭的胳膊:“行了,別逼孩子了。她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吧,只要心里有姥爺,穿什么不一樣?別因為這點事,讓姥爺走得不安生。”
家良一口一個姥爺,聽得翠蘭耳朵疼,蒙蒙哪是不認爺爺,她是不認爹娘!
翠蘭看著家良,又看了看蒙蒙通紅卻堅定的眼睛,最終還是無奈地松了手,抹了把眼淚:“罷了罷了,隨你吧,真是個認死理的孩子。”
梅紅還想說什么,軍紅拉了她一把,又趴在她耳邊說了什么,她也就閉嘴了。
蒙蒙看著翠蘭妥協,心里松了口氣,快步走到靈前,拿起三炷香點燃,對著姥爺的遺像深深鞠了三個躬,輕聲說:“姥爺,我來看您了。您放心,我會好好送您最后一程。”
香灰落在供桌上,輕輕一顫。院子里的哭聲又漸漸響了起來,比剛才更顯悲傷。蒙蒙跪在草席上,看著遺像里姥爺慈祥的笑容,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滴在胸前的白布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知道,自己沒有做錯。規矩不能亂,身份不能越,這是她能為姥爺做的,最鄭重的告別。
窗外的冬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敲打著窗戶,像是在為戚家的悲傷伴奏。屋里的氣氛再次變得沉重起來,大家看著蒙蒙倔強的背影,心里都五味雜陳。
這個不聲不響的孩子,用自己的方式堅守著她認為的“規矩”,卻也讓這場本就悲傷的葬禮,多了一絲難以言說的矛盾與無奈。
淑紅看著丈夫,又看了看女兒,最終也只能無奈地妥協。她知道,在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面前,除了接受,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而蒙蒙站在一旁,雖然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她知道自己沒有做錯,她只是在堅守著自己心中的“身份”與“規矩”。更斷絕了以后再可能出現的糾纏和麻煩。
如果再有人對她的歸屬提出異議,就會有人出來說:“看,她在戚老漢的葬禮上執的是外孫女的禮節,又怎么能算是戚家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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