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入席,兩個母親,還有六個年輕人,也是滿滿一桌。
席面就擺在了小賣部的堂屋里。
冬日里,平時一家人的餐桌就擺在這里,因為這里一直生著爐子,比較暖和,再就是可以順便看著店,可以不急不躁地慢慢吃。
今天人多,又有重要客人,翠花本想把宴席擺在正屋,可陳怡說這里就行,熱鬧又暖和,鍋碗瓢盆都在這里,這里方便。
小虎也點頭,“擺在這里好,這里方便妥帖。”
既然陳怡這樣說了,翠花悉聽尊便。大家熱熱鬧鬧坐下來。
翠花和李秀秀坐了上首,接下來是陳怡挨著翠花坐,小龍挨著陳怡。
那邊是鑫鑫挨著李秀秀。翠花趕緊招呼馬振華:“振華,你坐,坐那邊。”
振華大大方方拉過云青,“云青師姐,你來坐。”
農村的座次上,以上為尊,離主位越近越尊貴。云青比振華大一歲,兩個人客人,振華讓云青挨著鑫鑫坐的是上首,一點毛病也沒有。
云青愣了一下,沒有再推辭,就這樣坐了下來。
振華挨著云青坐下,然后就是小虎了。
振華坐在云青和小虎中間,笑得一臉燦爛。
小虎落座,跟小龍對望一眼,那個眼神里,分明是疑問:馬振華這是怎么回事?我方何時得一大將?
翠花看到云青而不是振華坐在了鑫鑫的旁邊,心里有一秒鐘的失落,但很快又釋然了。
云青也不錯,這姑娘又高又苗條,看著跟鑫鑫也很相配,都行,都行,云青也行。
席間,翠花不住地給陳怡夾菜,小龍也照顧著陳怡,翠花這邊一片歲月靜好。
李秀秀這邊就有點尷尬了。鑫鑫和云青挨在一起,翠花一直讓鑫鑫照顧她,一個勁地讓她不要客氣,多吃多吃,還隔著桌子給她夾菜。云青一面道謝一面羞紅了臉。
振華心中坦蕩,不僅自己吃得酣暢淋漓,還不停地照顧云青,給她夾菜,給她端水。
翠花給她夾菜,鑫鑫給她夾菜,振華給她夾菜,云青忙得飛起,謝謝這個,謝謝那個。就是沒有等來小虎的特別照顧。她眼神不自覺地看了幾眼小虎,眼神中有期盼、有幽怨。
小虎眼觀鼻、鼻觀心,臉上一直帶著笑容,目不轉睛地盯著飯桌上的飯菜,仿佛從來沒有吃過翠花做的飯菜,正在無比虔誠地品嘗這難得的美味佳肴。
振華看看云青又看看小龍和陳怡,朝陳怡擠擠眼睛。
陳怡再遲鈍也看出了振華對云青的過分熱情有點不正常。再看看小虎的沉默和小龍的審視,今天這一頓飯啊,吃得真是跌宕起伏。
幾個人的眉眼官司沒有逃過李秀秀。
她是誰啊,二十多年前守寡的她,硬是帶著兒子找了一個本村的上門女婿,調教了這些年,老公本事,兒子出息,全村過得比她有掙頭的沒幾個,這可是上一輩拿捏愛情婚姻的種子選手,這幾個小輩之間的感情糾葛,她一眼就捋順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