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和朋朋一進(jìn)門就扎進(jìn)了孩子堆,屋里很快又響起嘰嘰喳喳的笑聲。
翠花給淑紅盛了碗紅薯粥,倆人坐在院子里的桌子旁,邊喝邊聊起了家常。
“光芒和光彩最近也在忙著出棚,我在家看孩子,順便給他倆看著,讓他們安心掙錢。
”淑紅:“昨天光彩陪你看孩子,今天我陪你,這么多孩子,你自己也看不過來,正好我也歇歇,咱倆好久沒說說話了。”
兩人互看一眼,忍不住笑了,這是說兩人好久沒有八卦了。
“最近家里可有不少新鮮事,你聽說沒?”淑紅喝了口粥,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四勇今年不回家過年了,要去他丈母娘家過。”
翠花一聽,挑了挑眉,笑著擺手:“嗨,不回就不回唄,無所謂!反正咱們家早就習(xí)慣有上門女婿了,多他一個(gè)不多,少他一個(gè)不少。”
淑紅“噗嗤”一聲笑出來,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翠花的胳膊:“你這嘴巴,跟你家光景一樣臭!什么話到你嘴里都沒個(gè)正經(jīng)。”
她又趕緊往屋里瞅了瞅,壓低聲音叮囑,“可別讓二勇和艷紅聽見這話,還有你家兩個(gè)小叔子也是上門女婿,你整天掛在嘴邊說,人家聽了該不舒服了。”
翠花拍了拍自己的嘴,笑著說:“知道知道,也就跟你蛐蛐,在外人面前我可不說這話。”
翠花轉(zhuǎn)念一想,又捂著嘴說:“你說怪不,我身邊怎么這么多上門女婿?娘家有,婆家又有!還不止一個(gè)。”
淑紅忙拍她的肩膀。
倆人正笑著,淑紅又想起一件事,湊近了些:“還有三勇和閃花,他倆要在縣城買樓房了!閃花不是一直想當(dāng)城里人嘛,這下可算如愿了。”
“真的?”翠花眼睛一亮,“縣城的樓房可不便宜,他倆這是攢夠錢了?”
淑紅點(diǎn)點(diǎn)頭,“三勇這兩年做蔬菜經(jīng)紀(jì),比種大棚掙錢,倆人總算湊夠了。閃花前幾天還跟我說,等開春樓房交了鑰匙,就把家搬過去,以后朋朋也能在縣城上學(xué),多好。”
翠花聽著,忍不住感嘆:“可不是嘛,現(xiàn)在日子越過越好了,咱們鎮(zhèn)上好多人都往縣城搬了。不過話說回來,閃花這心愿總算是了了,以前她就瞧不起農(nóng)村,不想一輩子待在村里,特別向往城里的日子。”
淑紅也跟著點(diǎn)頭:“人往高處走,誰不想過好日子呢。閃花心愿了了,最近說話辦事也像樣了,前兩天還拉著我的手說了一大堆好聽的。我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娘的養(yǎng)老還是在村里,還得靠我和大勇啊。她真是想多了,以為所有人都像她似的,覺得城里是塊寶地?我還是覺得村里住著舒服!”
淑紅喝著紅薯粥,目光掃過柜臺(tái)后整齊的貨架,又看了看院外曬得暖融融的太陽,忍不住打趣:“你說你多好,天天守著這小賣部,站柜臺(tái)風(fēng)吹不著雨淋不著,跟光景似的,雖說不是真的‘公家飯’,可也不用像我們那樣天天在地里刨食,早脫離泥腿子啦!”
翠花聽著,手里的勺子頓了頓,眼神飄向院外不遠(yuǎn)處的田地:“脫離啥呀,農(nóng)村人哪能離了土地,我這是身體不好被逼無奈。前陣子去光芒和光彩家的大棚,看著里面綠油油的菜,心里真羨慕。人家那才叫踏實(shí),種啥收啥,不像我守著這小店,看著清閑,心里總空落落的。”
這是實(shí)話,淑紅從小沒吃過苦,不一定能理解她對(duì)土地深深的眷戀。
說這話時(shí),翠花的指尖無意識(shí)地摩挲著碗沿,那點(diǎn)對(duì)土地的牽掛,藏在語氣里,軟乎乎的,帶著點(diǎn)說不清的心酸。
淑紅放下碗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呀,就是典型的這山看著那山高!我還羨慕你不用天天彎腰伺候菜呢,夏天曬得黢黑,冬天凍得手裂,哪有你站柜臺(tái)舒服?要不咱們倆偶爾換一換,我來給你看店,你去我地里種菜,讓你也嘗嘗‘踏實(shí)’的滋味!”
“去你的!”翠花被逗笑,輕輕推了她一把,“真讓你看店,指不定哪天就把我的店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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