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燦走到陳長生面前,再次躬身,語氣無比誠懇:“陳前輩,大恩不言謝!我胡燦和雪狐團欠您一條命!日后但有所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北原州地界,我雪狐團雖小,卻也有些人脈路子,前輩若有所需,盡管吩咐!”
他這是徹底放下了所有心思,真心實意地想要結交和報答。
陳長生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我確需盡快前往落雪城,若有便捷之路,有勞胡團長。”
“包在我身上!”胡燦拍著胸脯保證,“我知道幾條隱秘小路,能避開不少麻煩!定將前輩安全送至落雪城附近!”
是夜,隊伍在一處背風的冰裂谷中休整。篝火旁,經歷了生死考驗的隊員們沉默了許多,卻也更加團結。
陳長生獨坐一隅,并未調息,而是緩步走到谷地邊緣。
眼前,一條巨大的地下冰河因為白日雪崩的震動,部分冰層斷裂塌陷,露出下方奔騰咆哮的幽暗河水。
河水攜帶著巨大的冰塊,猛烈沖擊著兩岸和未塌的冰層,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破碎的冰塊相互撞擊、碾壓,迸發出狂暴無比的力量。
轟隆隆!咔嚓!
冰河咆哮,碎冰崩裂,億萬鈞之力奔涌向前,摧毀阻擋的一切。
陳長生靜立岸邊,黑發與衣袍在帶著冰屑的寒風中狂舞。他凝視著那毀滅性的自然偉力,心神仿佛沉浸其中。
《金剛霸拳》雖只算是基礎功法,但剛猛無儔,霸烈無匹!追求的不正是這等一往無前、粉碎一切的極致力量嗎?
他體內氣血不知不覺開始按照《金剛霸拳》的路線加速運轉,拳意自然凝聚。腦海中不再是簡單的拳招變化,而是那冰河奔涌、碎冰崩天的宏大景象!
力,非僵死之力,乃奔騰之勢,崩裂之態,毀滅之意!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抬起右手,握拳。
拳鋒之上,并未有強烈的靈力波動,卻隱隱散發出一股如同眼前破碎冰河般的恐怖意境,周遭的空氣都似乎變得凝滯、沉重起來。
下一刻,他對著面前虛空,輕輕一拳搗出。
沒有聲音,沒有光華。
但前方飄落的雪花,卻在拳鋒三尺之外,悄無聲息地湮滅成了最細微的塵埃。
拳意透空,竟短暫地形成了一片絕對的真空地帶!
他緩緩收拳,眼中閃過一絲明悟的光彩。
“人果然還是需要多多外出游歷!”陳長生心底暗喜。
《金剛霸拳》,于此冰河畔,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陳長生感悟出了拳意!
胡燦遠遠看著陳長生的背影,感受到那一閃而逝、令人心悸的拳意,心中震撼無以復加。
這位陳前輩,不僅修為莫測,丹道超凡,竟連悟性也如此恐怖驚人!
他徹底熄滅了任何其他心思,唯有深深的敬畏與結交之心。
風雪依舊,前路未卜。但有了雪狐團的真心相助,以及這新悟的拳境,陳長生的北原之行,似乎多了一分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