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對于看臺上一眾大能的議論并不知情,只是自顧自的解讀著諸多藥材的藥性。
“三百六十種,辨認過半者便可晉級,這似乎也太簡單了。”
陳長生隱隱有種預感,如此盛大的丹會,不可能設置這樣一個小兒科環節,后面定有什么特別的用意。
這些藥材,采收方式極其隨意,其中保留下來的藥性可謂參差不齊。
他快速記錄下藥材的信息,剛好辨認滿一百八十種藥材便戛然而止,不想再浪費精力。
當他做完這一切,環視四周卻發現,來此參賽的三百多個宗門和世家的子弟竟有一半的人因為這第一輪無法辨別出足夠的藥材而淘汰。
“這其中大部分的藥材就連我也是第一次真正的見識到,多虧有師父的手冊……”
第一輪晉級的人被安排到了丹峰廣場的東側。緊接著第二輪便馬不停蹄的開始了。
第二輪,煉精粹,掌純陽。
石臺升起,下方地火引動,熾熱的氣浪扭曲了空氣。
每人面前皆是一塊人頭大小、雜質斑駁的“玄陰鐵母”。
此物性極陰寒,雜質頑固異常,需以猛火煅燒,再以精妙控火之術,在極短時間內將其中的“沉陰金”提煉出來,對控火之能是極致的考驗。
“此物非四品之上不可提煉出沉陰金,這又得淘汰掉多少人?”
“起!”司徒炎一聲清喝,掌中騰起一團紫金色火焰,尊貴而霸道,瞬間包裹住玄陰鐵母。
火焰跳躍,精準地灼燒著雜質節點,鐵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軟化、變紅,雜質化作黑煙嗤嗤冒出。
他嘴角噙著自信的弧度,目光掃過眾人,帶著睥睨之色。
陳青衣指尖纏繞著月白色的清冷火焰,如水流般包裹鐵母,手法細膩,雜質被一絲絲“洗”出,速度雖稍緩,卻更顯舉重若輕。
葉輕塵掌心那縷灰焰再次出現,無聲無息地滲入鐵母內部,雜質從內部被瓦解,效率奇高。
陳長生面前的火焰,卻是最普通的赤紅色地火。
他雙手虛按,不見什么驚天動地的聲勢,那赤紅火焰卻仿佛被賦予了生命,時而如靈蛇吐信,精準點刺;時而如大浪淘沙,溫柔沖刷;時而凝聚成針,鉆入鐵母最細微的孔隙。
他神色專注,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每一次火焰形態的轉換都流暢自然,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律。
“砰!”一聲悶響,陳長生面前的鐵母率先炸開,一團鴿卵大小、流淌著水銀般光澤的沉陰金懸浮在火焰之上,純凈剔透,毫無雜色。
時間,比司徒炎快了整整三分之一炷香!
全場一靜。
司徒炎臉上的笑容僵住,眼中閃過一絲陰沉。
炎烈門主張了張嘴,那句“投機取巧”卻卡在喉嚨里,看著那團純凈無瑕的沉陰金,硬是沒能說出口,臉色憋得有些發紅。
玄清子目光落在陳長生操控的那團普通地火上,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又歸于漠然:“火候掌控尚算精微。然,丹道非金石小道,取巧終有盡時。”
尾聲臨近,只粗略一掃,便能發覺這第二輪場上能夠順利提煉出沉陰金的人已不足三分之一。
廣場中央,九座最為古老、銘刻著繁復陣紋的石質丹臺緩緩升起,象征著最終的角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