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平靜地掃過石亭中形容枯槁、在威壓下幾乎無法站立的凌雪,那眼神淡漠得如同看一塊路邊的石頭。
隨即,視線轉向陳長生。
那目光落在身上的瞬間,陳長生感覺自己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攥住,從內到外被徹底看穿,一切秘密都無所遁形。
八次結丹的深厚底蘊在這目光下劇烈震顫,仿佛隨時會被碾碎!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后背。
凌云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聲音不高,卻清晰地響徹在陳長生神魂深處,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重壓,不容置疑,更不容違逆:
“小友,能入圣境,便是貴客。然我凌云宗的待客之道……”他微微一頓,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掠過一絲極淡、卻足以凍徹骨髓的寒芒,“可不是讓你在此窺探本宗隱秘的。”
空氣凝固如萬載玄冰,時間仿佛被這威壓徹底凍結。
陳長生只覺自己像被釘在琥珀里的飛蟲,連思維都變得無比滯澀沉重。
凌云子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穿透皮肉骨骼,直刺他丹田深處那八次結丹形成的、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圓滿的九重金環虛影。
那虛影在恐怖威壓下瘋狂震顫,發出無聲的哀鳴,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崩解!
冷汗沿著鬢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巖石上,瞬間凝結成霜。
巨大的死亡陰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所有念頭。
“骨齡不到六百歲……如此年輕的圣人……”陳長生心中驚濤駭浪。
這是絕對的境界壓制,是螻蟻面對神只時本能的恐懼。
石亭內,凌雪枯槁的身體在威壓下劇烈顫抖,灰白的長發無風自動,她死死咬著下唇,滲出血絲,那雙寒星般的眼眸死死盯著凌云子,里面燃燒著刻骨的恨意,卻也深藏著無法掩飾的恐懼與絕望。
她太清楚這位師弟的手段了。
凌云子負手而立,青灰色的道袍在凝固的空氣中紋絲不動。
他看著陳長生,那儒雅面容上沒有一絲波瀾,只有一種俯瞰塵埃的漠然。
“窺探隱秘?”
陳長生喉嚨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擠得異常艱難,巨大的壓力讓他的聲音帶著無法控制的微顫,卻硬是頂住了那幾乎要碾碎神魂的意志。
“晚輩…不敢。只是誤入此島,見前輩困頓于此,心有不忍,出言詢問罷了。”
他竭力讓自己的眼神顯得“茫然”而“困惑”。
“誤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