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進表情猙獰,對著所有人恐嚇道,“今日,你們要在太陽下山之前穿過前面的碎尸谷,千萬別掉隊喲,黑夜降臨后,山谷里的妖獸會把你們吃掉!”
所有人都順著范進所指的方向不由自主的望去,那是一條長達三十里的幽暗山谷,在入口處便能看到荊棘叢生,隱約還能聽見山谷中傳出野獸的低吼。
“那小子,你過來!”
范進忽然指向陳長生,陳長生不明所以,依舊蹲在原地,忽然一條黑色鎖鏈飛來,將他牢牢鎖住并拽到范進腳邊。
范進一腳踩在陳長生臉上,戲謔道:
“趙堂主吩咐我特別關(guān)照一下你。”
說罷,范進雙手靈力匯聚,轉(zhuǎn)瞬間凝聚成一塊與陳長生幾乎一樣大的石碑,并將其附著在陳長生身上。
陳長生頓時感到身上沉重?zé)o比,仿佛背負著一個與自己一樣重的物體。
他知道自己毫無反抗之力,只能忍受著。
所有被擄來的人都被趕進了山谷之中,且范進親手以大法力將后路封死,唯一的活路便只有穿過山谷。
山谷的盡頭,是閻魔宗的腹地,到達那里,才算是真正進入了閻魔宗。
一刻鐘后,幾個沒有搶到包子的小孩餓得無力再行走,腳步踉蹌,雙腿被荊棘劃破,血淋淋的滴了一路。
陳長生走在后方,艱難前行,他沒有回頭,如今自己的處境比那些饑餓掉隊的人好不到哪去。
一個時辰后,他的骨骼咯吱作響,身上的負重壓得他幾乎邁不動步子,手腳上早已布滿了傷痕。
山谷內(nèi)高大的枯木與荊棘交織纏繞,層層疊疊,即使在白天也透不進多少陽光,暗淡黝黑,幽靜且神秘。
此時的隊伍只剩下十人,稀稀拉拉的沿著山谷緩慢穿梭,所有人都口干舌燥,卻都自顧不暇,無人帶頭組織尋找水源。
陳長生落在最后,他并未看到陳文遠的身影,這讓他稍稍松了口氣,在這些人中,陳文遠是他唯一相熟之人,本能的希望他能夠安然無恙。
一路穿行,幾乎每過一個時辰,陳長生便發(fā)現(xiàn)有人早已倒在途中,臨死前微弱的呼吸代表著他們注定會在黑夜降臨時成為野獸的晚餐。
直到太陽從遠處的山峰上落下,黑夜降臨世間,陳長生才走出山谷。
他的雙手和雙腿早已血肉模糊,出發(fā)前精神飽滿,如今已是有氣無力,身體宛如支離破碎般疼痛煎熬。
他模糊的視線在倒下的前一刻才得以看清,在他前面,只有五個人走了出來,同他一樣,徹底無力的癱軟在地,甚至昏迷了過去。
“睡吧……睡著了就不會感到餓了。”
昏昏沉沉的陳長生好像聽到了母親的安撫,十歲以前,家中一貧如洗,時常餓到無法入睡,母親便是這般哄他入睡的。
好日子才過了幾年,卻發(fā)生這等變故,他只感覺好像是做了一場夢。
但全身上下傳來的疼痛感徹底讓他清醒過來,這不是夢!
張開雙眼,又是被囚禁在熟悉的山洞,只是似乎換了不同的位置。身上的負重被解除,這讓他輕松不少。
這次的山洞內(nèi)有一扇小小的鐵窗,此時月光透過小窗照亮了山洞,他的身旁,不知何時擺放了一盤煮熟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