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天邊傳來銀婆婆歇斯底里的尖叫,二十架涂著銀波酒店標志的武裝直升機低空掠過,機翼下的機槍巢噴吐著火舌:“給我打!1000萬聯盟幣!誰殺了它,錢就是誰的!”
訓練家們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般涌了上來,雷丘的電流、妙蛙花的藤鞭、巨鉗蟹的蟹鉗錘……各種技能在毒刺水母周圍炸開,卻只激起更濃的毒霧。
毒刺水母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激怒,剛平復的觸須再次狂暴起來,一條觸須橫掃而過,瞬間將三輛銀婆婆投放的坦克拍成廢鐵,另一條觸須卷住直升機的尾翼,硬生生將其拽進海里,激起沖天的水花。
“讓海星星發出警告信號!”小霞對著麥克風大喊,“告訴它這些人不是我們的同伴!他們只是為了錢!”
海星星突然發出尖銳的高頻脈沖,這種代表“危險”的信號讓附近的水系生物都本能避讓。
它快速閃爍著軀體,先指向銀波酒店的直升機,再轉向自己與小霞的位置,用明暗交替的節奏傳遞“敵人同伴”的區分。
杰尼龜突然對著那些攻擊的訓練家噴出水流,瑪麗露則將瑪瑙水母幼體護得更緊,這些舉動讓毒刺水母的動作再次停頓。
它看著那些為了金錢而瘋狂的人類,又望向信號塔上與水系伙伴并肩而立的小霞,雙眼里似乎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海星星傳遞來的生物波顯示,這個人類女孩的心跳頻率與剛才那些攻擊者截然不同,她的情緒里沒有貪婪,只有焦急和……憐憫?
聯盟的戰機已經重新調整陣型,赤紅的皮卡丘凝聚的電流在海面上映出刺眼的光斑,暴雪王的冰晶鎧甲在夕陽下閃著致命的寒光,阿渡的化石翼龍則展開mega形態,翅膀上的骨刺泛著金屬光澤。
它清楚地知道,自己雖然能摧毀這座島嶼,卻絕不是人類這些頂尖戰力的對手。
皮卡丘的十萬伏特能瞬間麻痹它的神經,化石翼龍的破壞死光足以擊穿它的核心,暴雪王的暴風雪更是能讓整個族群陷入冰封。
而那些圍繞著它的瑪瑙水母幼體,已經被瑪麗露的潔凈水流安撫,不再發出恐懼的聲音。
“最后一次機會!”小霞的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寶石海星在空中劃出最后通牒的信號,“跟我們去海灣,或者留在這里被徹底消滅!”
毒刺水母發出一聲悠長的嗡鳴,這一次不再是憤怒的咆哮,而是帶著難以言喻的悲愴。它的神經脈沖通過海星星的中轉,清晰地回蕩在信號塔上空:
“珊瑚礁……家園……”
它的觸須輕輕掃過被摧毀的城鎮,那些還在冒煙的廢墟在觸須下微微震顫。海星星突然對著小霞發出悲傷的脈沖——它感受到了對方的情緒:這些破壞里,有憤怒,也有愧疚。
“人類……家園……也毀……扯平……”
十條主觸須緩緩收回,傘蓋邊緣的毒刺漸漸放平,那些不斷分泌的毒液開始凝固成淡藍色的晶體。瑪麗露突然歡快地叫起來,它身邊的瑪瑙水母幼體發出了安全的信號。
“但……最后一次……”
它的復眼深深看了一眼信號塔上的小霞,又掃過天空中的聯盟戰機,最終轉向深邃的海洋。海星星傳遞來的脈沖顯示,它的情緒里終于有了一絲松動。
“若再有人……破壞礁……”
毒刺水母的傘蓋猛地抬起,掀起的氣浪讓海面泛起層層漣漪,它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深海……吞滅……”
說完這句話,它龐大的身軀開始緩緩轉向深海。每移動一步,沙灘上都留下半月形的痕跡,像一張巨大的淚痕。
那些圍繞著它的瑪瑙水母群立刻跟了上去,透明的傘蓋在海面上連成一片,瑪麗露護送的幾只幼體也歡快地加入了隊伍,朝著同伴的方向游去。
“它要走了……”小智喃喃道,語氣里帶著難以置信的釋然。杰尼龜興奮地噴出慶祝的水柱,在夕陽下劃出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