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熟悉的、此刻卻如同喪鐘般的鶴唳炸響的同時,數道凌厲無匹的遁光如同流星墜地,幾乎不分先后地“唰唰唰”落在了雜役處這小小的院子里!
強大的靈壓瞬間彌漫開來,如同實質的水銀,壓得所有弟子噗通噗通跪倒一片,連頭都抬不起來。我也嚇得腿一軟,五體投地,心臟都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偷偷用眼角余光一瞥,我的媽呀!差點當場嚇暈過去!
來的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
當先一人,面沉似水,黑如鍋底,周身散發著冰冷肅殺之氣,正是刑堂的李長老!他那雙眼睛掃過來,我感覺自己已經被凌遲了一百遍。
旁邊是丹堂的王長老,平時看起來挺和藹一老頭,此刻也是臉色鐵青,胡子都在微微發抖,顯然心疼他那些被禍害的靈藥心疼得滴血。
后面跟著的是靈獸峰的孫長老,哭喪著臉,如同死了親爹,估計是剛被宗主從大殿外提溜過來的。
而最后那位,身著樸素道袍,面容平靜,卻自有一股淵渟岳峙、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赫然是流云宗的宗主本人!
完了!芭比Q了!徹底完犢子了!
宗門最高領導層幾乎傾巢而出!這是要三堂會審啊!就為了仙鶴偷果子這點事?不對,這分明是來抓我這個“同黨”的!
仙鶴此時也落在了院墻上,嘴里還叼著那株火焰般的靈芝,它歪著頭,看著底下跪倒一片的人群和幾位大佬,似乎有點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種“老子干啥了?這么大陣仗?”的無所謂態度。甚至還悠閑地用喙梳理了一下羽毛。
李長老的目光最先鎖定在我身上,那眼神銳利得如同兩把淬了冰的匕首,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龔二狗。”
我渾身一哆嗦,差點尿褲子:“弟……弟子在!”
“抬起頭來。”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戰戰兢兢地抬起頭,感覺脖子有千斤重。
“鶴尊近日所為,宗門已悉知。”李長老開門見山,根本不給任何緩沖余地,“它屢次竊取藥圃靈果園之物。據弟子稟報,它每次得手后,皆往你雜役處而來。本座問你,它所竊之物,是否是拿來予你?”
來了!終極審判來了!
我感覺呼吸都要停止了,大腦瘋狂運轉,求生本能壓倒了一切!
“沒有!絕對沒有!弟子冤枉啊!”我扯著嗓子尖叫起來,聲音凄厲得能嚇哭小孩,把畢生演技(和臉皮)都豁出去了,“宗主明鑒!各位長老明鑒!鶴尊是何等尊貴的存在?弟子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雜役,它怎會看得上弟子?又怎會將如此珍貴的靈物賜予弟子?這完全是無稽之談!是污蔑!”
我一邊喊冤,一邊砰砰砰地磕頭,演技浮夸,情感充沛(主要是嚇的):“鶴尊確實偶爾會來雜役處盤旋片刻,或許……或許是覺得此處清靜?但它從未落下!更從未給予弟子任何東西!弟子可以對天發誓!若有一句虛言,天打雷劈,修為盡廢(反正也沒有),永世不得超生!”
我賭咒發誓,把自己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誓言都噴了出來,主打一個態度誠懇、情緒激動、死不認賬!
李長老黑著臉,顯然沒那么好糊弄,他冷哼一聲:“哦?空穴不來風。諸多弟子皆目睹鶴尊攜物來此,你作何解釋?”
“誤會!絕對是誤會!”我急中生智,繼續胡扯,“鶴尊翱翔九天,姿態優美,弟子們想必是仰頭觀看時,被陽光晃了眼,將鶴尊矯健的身姿看錯了!或者……或者是它叼著東西飛過,恰好經過雜役處上空,就被誤以為是來找弟子的!弟子實在冤枉!”
我這話扯得自己都不信,但沒辦法,必須硬著頭皮編下去!
旁邊的王長老忍不住開口,語氣帶著痛心和不耐煩:“與他廢話作甚!龔二狗,既然你說未曾收受,那可敢讓我等搜查你的住處?若真無私藏,自可還你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