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龔二狗,手握老爹那封“激情澎湃”的家書,感覺它重逾千斤。壓堂之寶?仙凡貿易?我爹這餅畫得,比流云宗的主峰還大,還懸乎!
再看看我自個兒,懷里揣著兩塊用“錦繡仙途”換來的鐵牌子,腦子里回蕩著全宗門的“智障關懷”,這落差,簡直比從九天云巔摔進茅坑還慘烈。
“唉……”我長嘆一聲,把那封“催命符”小心翼翼地折好,塞進懷里。能咋辦?爹的信,那就是軍令狀!雖然這軍令狀是讓我去摘月亮,我還得琢磨著能不能用痰盂兒給它反射點光下來。
壓堂之寶?長老拂塵?飛劍殘片?丹爐灰燼?仙鶴羽毛(這個真有)?
我上哪兒淘換去?去偷去搶?估計還沒摸到長老的邊兒,就被執法弟子當成妖孽給鎮壓了。
思來想去,唯一的出路,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熟悉又讓我倍感羞恥的地方——仙門外的巨型垃圾場,又稱“廢料傾瀉區”、“寶(破)貝(爛)回收站”。
沒錯,就是上次我撿到一些看起來古里古怪的“石頭”、“木片”,被我爹當成“仙寶”供起來的地方。
雖然上次的經歷堪稱驚悚(差點被垃圾山埋了),但好歹有點收獲,糊弄……啊不,是滿足了一下鄉親們的期待。
這一次,我決定吸取教訓!
首先,裝備要升級!
我翻箱倒柜,找出雜役處發的最結實、最耐磨、顏色最暗沉(便于隱藏)的一套工作服。這衣服平時掏糞坑都舍不得穿,如今為了“尋寶”,拼了!
然后,是面部防護。上次吃一嘴灰的教訓太深刻。我找了塊厚布,蒙住口鼻,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滴溜溜亂轉。想了想,又把趙大牛編草帽多出來的那個邊角料弄來,歪歪扭扭地扣在頭上,盡量遮住眉眼。
最后,是工具。我扛起了雜役標配的大號竹筐和長柄糞叉……哦不,是尋寶叉!這玩意兒扒拉垃圾可比用手強多了。
對著屋里那面模糊的銅鏡照了照——很好,別說親爹了,就是我自己,都快認不出這裹得跟要去打劫的棕熊似的家伙是名震流云宗的“龔大聰明”了。
“嗯,偽裝到位,計劃通!”我給自己打了打氣,趁著天色漸晚,人流稀少,鬼鬼祟祟地溜出了雜役處,朝著宗門外那片廣闊的“希望田野”進發。
夕陽的余暉給垃圾場鍍上了一層詭異的金色,各種廢棄的煉丹殘渣、破損的符紙、靈光黯淡的靈石碎屑、甚至還有不知名獸類的骨頭……堆積如山,散發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混合氣味。
我深吸一口……哦,蒙著布呢,吸不動。算了,開工!
我揮舞著糞叉,啊呸,是尋寶叉,開始了辛勤的耕耘。眼睛像探照燈一樣掃過每一片垃圾,心里默念著我爹的采購清單:“拂塵……拂塵……最好是帶幾根毛的……飛劍碎片……要有點金屬光澤的……丹爐灰……嗯,這黑乎乎的是不是?……”
就在我撅著屁股,從一個廢棄藥渣堆里費力扒拉出一塊看起來有點像被燒變形的金屬片,心里正琢磨這玩意兒像不像“煉廢的法寶殘骸”時……
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略顯驚訝和不確定的聲音:
“呃……這位師兄?請問……你可是雜役處的龔二狗,龔師兄?”
我:“!!!”
如同晴天霹靂!炸得我手里的“法寶殘骸”差點掉腳面上!
誰?!誰認出我了?!我裹成這樣他都能認出來?這是火眼金睛嗎?!
我僵硬地、如同生了銹的傀儡般,一格一格地轉過身。
只見不遠處,站著兩名穿著外門弟子服飾的年輕人,正一臉好奇又帶著幾分試探地看著我。他們眼神里的情緒很復雜,有驚訝,有疑惑,還有一絲……看到傳說人物般的興奮?
我腦子“嗡”的一聲,第一反應是否認!必須否認!
我捏著嗓子,試圖讓聲音變得沙啞低沉:“二位師兄認錯人了!俺是……是新來的!負責垃圾分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