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重回食堂,雖然還沒回到掌勺大廚的風(fēng)光,但能重新摸到炒勺,聞著熟悉的油煙味,整個人都活泛了不少。他以前那混不吝的勁兒收斂了些,但也添了幾分沉淀,至少知道在食堂主任和老師傅面前得裝裝樣子了。
食堂里新來了個幫廚,叫馬華,是個悶葫蘆,干活實在,就是有點死腦筋。傻柱看他順眼,偶爾指點他兩下切配的功夫。馬華也實在,傻柱說啥他聽啥,讓往東不往西。
這天中午忙活完,食堂里的人都在休息,傻柱翹著二郎腿,叼著根牙簽,看著馬華在那兒吭哧吭哧地擦灶臺,心里有點得意,覺得自己也算是個“師傅”了。
正美著呢,食堂主任陪著一個人走了進來。傻柱抬眼一瞧,來人四十多歲年紀(jì),個子不高,精瘦,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工作服,但腰板挺得筆直,一雙眼睛特別有神,看人跟帶鉤子似的。
“來來來,大家都注意一下啊!”食堂主任拍著手,“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南易,南師傅!剛從機修廠食堂調(diào)過來的,以后就是咱們食堂的頂梁柱了!南師傅可是有名的大廚,手藝是這個!”主任豎了豎大拇指。
南易?傻柱耳朵動了動,這名字他好像聽安平提過一嘴,說是什么藥膳館的廚子?他瞇起眼,打量著這個新來的“頂梁柱”,心里有點不服氣。軋鋼廠食堂,以前可是他傻柱的地盤!
南易沒什么表情,對著眾人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目光在食堂里掃了一圈,最后在傻柱臉上停留了一下。
“南師傅,您看……”食堂主任陪著笑。
“我先看看廚房。”南易聲音不高,但透著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他背著手,在廚房里轉(zhuǎn)悠起來,這兒摸摸,那兒看看,時不時拿起個調(diào)料罐聞聞,或者翻開菜筐瞅瞅。那架勢,不像個廚子,倒像個檢查工作的領(lǐng)導(dǎo)。
傻柱看著他那副樣子,心里更不爽了,嗤笑一聲,低聲對旁邊的馬華說:“瞧見沒?派頭不小!不知道的還以為來了個廠長呢!”
馬華憨憨地笑了笑,沒敢接話。
南易轉(zhuǎn)了一圈,走到傻柱剛才用過的一個灶臺前,用手指抹了一下鍋沿,眉頭微微皺起:“這鍋,沒刷干凈。油垢太重,影響火候和菜味。”
傻柱一聽,不樂意了,站起身:“南師傅,您這話說的,咱這大鍋飯,還能跟您那藥膳似的,一個個小鍋精雕細(xì)琢?”
南易轉(zhuǎn)過頭,看向傻柱,眼神平靜,卻帶著一股壓力:“大鍋飯就不是飯了?工人同志辛辛苦苦干一上午,就活該吃帶著油垢味的菜?”
傻柱被他噎得一愣,梗著脖子:“我……我這不是剛炒完菜,還沒來得及細(xì)刷嘛!”
“習(xí)慣,是平時養(yǎng)成的。”南易不再看他,對食堂主任說,“主任,廚房的衛(wèi)生標(biāo)準(zhǔn),得重新定一下。尤其是灶臺和鍋具,必須做到每餐后徹底清理,不留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