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這回可算是逮著個能重振雄風的機會了,把安平那句不咸不淡的“秉公處理”當成了尚方寶劍,死死咬住賈家偷肉這事兒不放,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賈張氏那是故技重施,一哭二鬧三上吊,拍著大腿在院里干嚎,罵易中海是老不死的絕戶,罵傻柱是黑了心的賊,唾沫星子橫飛,恨不得把房頂掀了。可易中海這次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任憑賈張氏怎么撒潑,他就是板著臉,一口咬定必須按規矩賠錢,不然就開全院大會,讓所有人都來評理。
秦淮茹被逼得沒法子,眼淚汪汪地瞅瞅這個,看看那個,最后只能咬著嘴唇,哆哆嗦嗦地從貼身口袋里摸出一塊被體溫焐熱、皺巴巴的一塊錢票子,遞到傻柱面前。“柱子兄弟……對不住……這錢……你拿著……”
傻柱捏著那還帶著點秦淮茹體溫的一塊錢,心里頭那叫一個五味雜陳。這要是擱在以前,別說一塊錢,就是十塊錢,他傻柱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說不定還得反過來再塞給秦淮茹幾塊,就為看她對自己露個笑臉兒。
可這回,他看著秦淮茹那副泫然欲泣、我見猶憐的模樣,心里雖然還有那么點不得勁兒,像是有個小爪子在輕輕撓,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輕松感,仿佛卸下了一個背了很久的包袱。這錢,他拿的……踏實!
“秦……秦淮茹,”傻柱喉嚨有些發干,聲音也硬邦邦的,“以后……管好你們家棒梗,別再……惹是生非了。”說完,他像是怕自己反悔似的,飛快地把錢揣進褲兜,扭頭就鉆回了自己屋,沒敢再回頭看秦淮茹那雙仿佛會說話的水汪汪眼睛。
賈張氏在家氣得是捶胸頓足,差點背過氣去,指著垂頭喪氣的秦淮茹破口大罵:“沒用的賠錢貨!一塊錢啊!夠買多少棒子面了!就這么白白給了那個傻子!都是你生的好兒子!跟你一樣是個喪門星!專克我們老賈家!”
棒梗縮在里屋的炕角,嚇得大氣不敢出。他是真沒想到,這次偷摸拿點傻柱家的臘肉,會鬧出這么大動靜,連一向對他們家多有回護的一大爺易中海,都拉下臉來,半點情面不講。
這場由一塊臘肉引發的風波,表面上算是暫時壓下去了。但院里但凡長著眼睛的人都看得明白,賈家如今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連最后那點靠著易中海和傻柱勉強維持的體面,也徹底蕩然無存,成了誰都能踩一腳的破落戶。
而這一切變化的源頭,都指向后院那個平日里深居簡出、不顯山不露水,卻又像一張無形大網籠罩著整個四合院的安平。
幾天后的一個傍晚,天色擦黑,安平推著那輛嶄新的飛鴿自行車進了院子,車把手上赫然掛著一條肥得流油、足有五六斤重的豬后腿!那肉皮白生生的,肥膘厚實,瘦肉紋理分明,一看就是上好的貨色,比他上回拎回來的五花肉還要惹眼。這是他特意從系統商城精挑細選兌換出來的,花了些系統貨幣,品質遠超市面上能買到的普通豬肉,打算好好腌制起來,慢慢享用。
這條大肥豬腿一進院,好家伙,那效果,簡直堪比在滾開的油鍋里潑進一瓢涼水——炸鍋了!
前院的閻埠貴,正端著個破碗喝稀粥,一眼瞥見那白花花的豬腿,眼睛瞬間瞪得溜圓,扶著快滑到鼻尖的破眼鏡,喉結上下劇烈滾動,嘴里無意識地喃喃:“好家伙……這……這得熬出多少豬油啊……夠吃多少頓油渣白菜了……”
中院賈家,賈張氏扒著門縫,那雙三角眼死死釘在安平車把的肉上,渾濁的眼睛里冒著貪婪的光,口水差點順著嘴角流下來,心里又酸又疼,像被鈍刀子割肉,低聲惡毒地咒罵:“天打雷劈的玩意兒!整天吃肉!怎么不撐死他!最好吃出瘟病來!”
就連一直躲在屋里,靠著寫舉報信發泄不滿的劉海中,也忍不住被外面的動靜吸引,湊到窗戶邊,撩開窗簾一角,看到那條顯眼的豬后腿時,心里那股嫉恨的邪火“噌”地又冒起老高,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
傻柱正好出來倒洗腳水,看見安平車把上那分量十足的豬腿,明顯愣了一下,眼神里飛快地閃過一絲羨慕,但隨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迅速低下頭,默不作聲地端著盆子回了自己屋,還順手把門帶得嚴實了些。他現在算是徹底悟了,有些東西,有些人,羨慕不來,也招惹不起。
安平對四面八方射來的各種復雜目光視若無睹,徑直推著車回到了后院。他把豬腿拿到自家門口的水槽邊,正準備打水清洗,眼角的余光就瞥見中院通往后院的月亮門那邊,一個瘦小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是棒梗!那小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手里的豬肉,喉嚨還在不停地吞咽著口水,賊心不死的模樣暴露無遺。
安平心里冷哼一聲,這小賊骨頭,真是記吃不記打,看來上次的教訓還是不夠深刻。他忽然想起自己剛學會還沒機會實踐的【初級馴獸術】,這技能主要是針對動物,不知道對棒梗這種心智不成熟、行為模式更接近于憑本能和欲望驅使的“小禽獸”,能不能起到點作用?
他集中精神,目光鎖定棒梗,嘗試著對著他釋放出一個微弱卻帶著強烈警告、厭惡和危險意味的精神波動,就像驅趕一只圍著肉嗡嗡叫的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