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安平就被院里一陣故意弄出的叮鈴咣啷聲吵醒。他推開條窗縫往外瞧,只見傻柱正把個泔水桶往他門口挪,嘴里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那架勢擺明了是來找茬的。
安平眼神一冷,二話不說,拎起墻角那盆昨晚的洗腳水,對準傻柱就潑了出去。
嘩啦一聲,傻柱從頭濕到腳,愣在那兒跟個落湯雞似的,半晌沒反應過來。
“安平!我操你大爺!”傻柱抹了把臉上的水,跳著腳罵,聲音都變了調。
安平不緊不慢地推開窗,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慵懶,語氣卻帶著刺:“何師傅,大早上就這么大動靜,不知道的還以為院里進賊了呢。我這是幫你洗洗,醒醒神。”
易中海披著衣服從屋里探出頭,皺著眉頭:“吵什么吵!還讓不讓人清靜了!”他一眼就看見落湯雞似的傻柱和氣定神閑的安平,心里明鏡似的,卻還是偏向傻柱:“柱子,怎么回事?安平,你怎么能潑人水呢?”
傻柱指著安平,氣得嘴唇哆嗦:“一大爺!他……他潑我洗腳水!”
安平聳聳肩,一臉無辜:“誰看見我潑了?許是何師傅自己沒站穩,絆了一跤,正好撞我潑出來的水呢?這院里早上露水重,地滑。”
這時,閻埠貴也背著手從后院溜達過來,扶了扶他那用膠布纏著的破眼鏡,打著圓場:“要我說啊,柱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安平現在是咱們院里有頭有臉的醫生,在廠里都受重視,你跟他較什么勁?鄰里鄰居的,以和為貴嘛。”
傻柱看著圍過來看熱鬧的鄰居們指指點點,臉上火辣辣的,知道再鬧下去自己更沒臉,只能狠狠瞪了安平一眼,罵罵咧咧地回屋換衣服去了。
安平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的嘈雜。腦海里適時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
【叮!成功化解惡意挑釁,維護自身安寧。獎勵:敏捷+1,現金5元,初級反擊符*1(可令挑釁者24小時內小麻煩不斷)。】
安平撇撇嘴,這系統,看熱鬧不嫌事大,不過這次給的“初級反擊符”倒是有點意思。
他收拾妥當,推著自行車去上班。剛到軋鋼廠醫務室門口,就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同事們的眼神躲躲閃閃,孫主任已經在里面等著他了,臉色凝重。
“小安,你來得正好,出事了。”孫主任把一張疊著的信紙推過來,壓低聲音,“有人往廠辦寫了舉報信,說你……利用職務之便,收受資本家的禮物。”
安平心里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接過信掃了一眼。字跡歪歪扭扭,明顯是左手寫的,內容無非是捕風捉影,說他前些天去給婁父看病,收了婁家的重禮,跟資本家牽扯不清。
“說我收婁家的禮?”安平放下信,語氣平靜。
“對。”孫主任嘆了口氣,湊近了些,聲音更低了,“小安,現在這形勢你也知道,跟‘資本家’這三個字沾上邊,可不是鬧著玩的。廠里很重視,李副廠長親自過問了。”
旁邊假裝整理藥品架的何建國,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彎了一下,雖然很快掩飾過去,但沒逃過安平的眼睛。
丁秋楠在一旁聽著,臉上寫滿了擔憂,等孫主任走開,她悄悄拉住安平的袖子,低聲道:“肯定是許大茂搞的鬼!昨天他提了瓶酒想來跟你套近乎,你沒搭理他,他走的時候臉色難看得很。”
安平心里冷笑,許大茂,果然是你。正面玩不過,就開始玩這種下三爛的陰招。
中午去食堂吃飯,安平能明顯感覺到周圍工友們看他的眼神帶著各種復雜的情緒,有好奇,有探究,也有擔憂。跟他關系不錯的王鉗工端著飯盒湊過來,壓低聲音說:“兄弟,情況不太妙啊,現在廠里私下都在傳,說你收了婁家一根小黃魚!”
安平差點笑出聲,無奈地搖搖頭:“王師傅,我要真收了小黃魚,還至于天天在食堂跟大伙兒搶這白菜幫子吃?”
正說著,食堂門口一陣騷動,李副廠長沉著臉,帶著廠辦的兩個干事徑直朝安平這桌走過來。原本喧鬧的食堂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邊。
“安平同志,”李副廠長語氣嚴肅,“廠里接到群眾舉報,反映你的一些問題,需要你現在跟我們去廠辦配合調查,說明一下情況。”
全食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安平心里早有準備,他不慌不忙地放下筷子,用毛巾擦了擦嘴,站起身,語氣沉穩:“李廠長,舉報信上說的事情,我安平行得正坐得直,愿意配合組織調查,也敢跟舉報人當面對質。”
“好,那你解釋一下,前天下午下班后,你為什么去了婁家?”李副廠長盯著他問。
“給婁董事復診看病。”安平從容地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張折疊好的紙,展開,“這是當時開的藥方底稿,用的都是藥房里常見的普通藥材,孫主任可以作證。至于報酬……”
他故意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豎起的耳朵,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一股正氣:“婁家當時確實要表示心意,但我沒要。李廠長,各位工友,咱們是新社會的醫生,講的是救死扶傷的革命人道主義精神,不是舊社會郎中那套拿錢辦事的規矩!這一點,我安平問心無愧!”
這番話擲地有聲,幾個老工人聽得直點頭,低聲議論:“安醫生說得在理!”“我看就是有人眼紅瞎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