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心臟砰砰狂跳,手心里全是汗。但事已至此,退縮是不可能的!我龔二狗,流云宗雜役處扛把子,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心理素質過硬——都是被管事師兄罵出來的!
我深吸一口氣,將我爹扒拉到一邊,上前一步。臉上那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又重新掛了上去,甚至比剛才更加沉穩,帶著一種見過大世面的淡然。
我將肩上的那捆柴,“咚”一聲,沉穩地放在地上,激起一小片塵土。然后,我把那根扁擔,鄭重地立在柴火旁。
動作不快,但異常沉穩,仿佛在進行某種古老的儀式。
全場寂靜。孫老三臉上的嘲諷更濃了。
我清了清嗓子,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孫師兄我故意加重了‘師兄’二字,帶著點仙門同輩的客氣,實則惡心他,修行之道,殊途同歸。并非只有御劍飛天才是正道,腳踏實地,亦可感悟天地至理。”
我拍了拍那捆柴火:“此乃流云宗后山,三百年靈檀木。受日月精華,沐仙露靈霧,其木質堅逾精鐵,凡火難焚,凡斧難傷。
每日清晨,需引東來紫氣,灌注雙臂,以獨特震蕩心法,運斧九千次,方能取其一段。此過程,非煉體大成者不可為。其本身,已蘊含一絲庚金之氣與生生不息之木靈。置于家中,可辟邪,可靜心,延年益壽。”
我又撫摸著那根扁擔:“此扁擔,取自后山鐵木木心,經七七四十九道工序打磨,陪我挑過萬千擔靈泉之水。靈泉性寒,重若水銀,尋常扁擔,一觸即碎。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唯此擔,歷久彌新,已生出一絲韌性靈光,可自行分擔重量。此乃‘重鈞’,雖非飛劍,亦承載我修行之道。”
最后,我微微挺起胸膛,雖然穿著破舊雜役服,但那股子每天挑水砍柴練出來的挺拔身姿和隱約鼓起的肌肉輪廓,在陽光下竟也有幾分氣勢:“至于筑基……仙門浩瀚,道法萬千。
我流云宗有一脈,不修金丹元嬰,專修肉身成圣,以力證道。師弟不才,剛入門墻,如今僅能力舉五百斤石鎖,身輕如燕,疾行如風,寒暑不侵,百病難近。距那‘肉身筑基’,尚有一步之遙。”
我這一番話,半文半白,真假參半,夾雜著大量他們聽不懂但覺得極其厲害的“專業術語”,都是我平時聽墻根偷學來的詞瞎編的,直接把全場干沉默了!
三百年靈檀木?凡火難焚?運斧九千次?庚金之氣?木靈?鐵木心?自行分擔重量的扁擔?肉身成圣?以力證道?五百斤石鎖?
每一個詞都像一顆炸彈,在村民們貧瘠的想象力里轟然爆炸!
他們看看我那捆“靈檀木”,果然大小均勻,斷面光滑得不像人力所為!再看看那根“重鈞”扁擔,油光水滑,確實不像凡物!最后看看我這一身結實的腱子肉,和那種城里……啊不,仙門人才有的“見過世面”的淡定氣質!
好像……很有道理啊!
仙門嘛,有點我們凡人不懂的修行路子,太正常了!誰說修仙就一定得拿把劍在天上飛?人家在地上砍柴挑水煉成個大力士,好像……更靠譜點?畢竟看得見摸得著啊!
孫老三和他爹都傻眼了。他們準備了一肚子關于飛劍、法術的吹噓詞,完全沒料到我會從“生產力工具”和“體能”這個角度降維打擊!
他那把涂了墨水的木劍,跟我這實打實的“靈檀木”和肌肉比起來,瞬間顯得那么空洞、虛假、蒼白無力!
“你……你胡說!”孫老三憋紅了臉,“什么靈檀木!就是普通柴火!”
我微微一笑,從容地從柴捆里抽出一根最粗壯的“靈檀木”,走到旁邊一塊用來歇腳的大青石前。
“孫師兄若不信,可一試。此靈檀木,堅逾精鐵。”
說完,我氣沉丹田,力貫雙臂,大喝一聲,掄起那根柴火,以劈砍靈檀木的標準姿勢,猛地砸向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