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雨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話,像一記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臉上。
是啊,他連一個精神病都解決不了,談何審判一個市值五百億的地產帝國?
那種無力感,讓他幾乎窒息。
“可以的。”
姜峰的語氣沒有波瀾,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他上前一步,沒有去奪鋼筋,而是用手,緊緊抓住了林風顫抖的手臂。
“能抓住他,能還你們一個公道。”
“你……”林風愣住了。
“相信我。”姜峰的目光直視著他的眼睛,真摯得不帶一絲雜質。
宏雨也反應過來,快步上前:“林風,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請你相信姜峰律師!他……他真的可以!”
“你們……”
林風眼中的瘋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掙扎。
最終,他手一松。
“哐當”一聲,那根沉重的鋼筋掉落在地。
他抬起頭,死死盯著姜峰:“我認識你,姜律師。校園霸凌案,我看了,打得真漂亮。”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姜峰點點頭:“既然認識我,那就好辦。第一步,召集這里所有說得上話的人,開個會。”
林風深吸一口氣,他曾是抗拆遷的組織者,這點號召力還有。
看到林風放棄了沖動的念頭,兩名警察才暗自松了口氣。
林風走下樓時,樓下圍觀的居民只是漠然地看著他。
有人打了個招呼,有人嘆了口氣,更多的人,臉上是麻木。
仿佛林風剛才如果真的跳下來,對他們而言,也不過是這悲慘生活中一朵小小的浪花,甚至,可能是一種解脫。
但當他們看到姜峰、宏雨,尤其是那兩名身穿警服的男人時,那些麻木的眼神里,瞬間充滿了警惕與敵意。
姜峰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一道道扎人的目光。
在去往臨時會議室的路上,姜峰突然問張洋和孫棟:“這么大的事,你們之前沒有接到過任何報警嗎?”
暴力抗拆,不可能悄無聲息。
張洋臉色有些難看,點了點頭:“接到過。但后來,精神病殺人案爆發了,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抗拆遷的聲音就越來越弱,最后……就消失了。”
他嘆了口氣:“我只是個基層,等再次接觸到這里,就是現在這副光景了。”
孫棟也補充道:“安置房爛尾,這是老大難的民事問題,維權之路難于登天。而且我敢斷定,建設安置房的公司,和幸福地產在法律上絕對撇清了所有關系,責任早就被分化干凈了。”
姜峰點點頭。